刘雅愣了一下,
问道,
“你的意思是,
不是你要离开孟津,
是我替你到野王,
和刘粲打一仗?
那不是公开谋逆了嘛?”
李矩笑了笑,
说道,
“我不太明白,
刘翼光、刘勋这些刘粲身边的人,
都已经向刘粲挥舞屠刀了,
怎么征北将军,
这个中山王的故旧,
反倒是犹豫起来了哪?”
刘雅更是摸不着头脑,
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刘翼光、刘勋挥舞屠刀?”
李矩拍了拍手,
耿稚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矩介绍道,
“这位是耿稚将军,
就由他来说一说,
他这几天的见闻。”
耿稚把前因后果一说,
刘雅这下有点受不了了,
说道,
“什么?
阳乡的大本营彻底完了?
刘勋敢这么对殿下?
哪你又是怎么跑回来的?”
耿稚看了看李矩,
这些话没必要让他知道,
李矩摆了摆手,
耿稚又退出去。
李矩给震惊中的刘雅倒满了酒,
说道,
“让我猜一猜,
征北将军都是刚听到的消息吧?
你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按理说,
征北将军不该一点消息也听不到啊?
除非……”
刘雅攥着酒杯,
问道,
“除非什么?”
李矩不紧不慢的说道,
“除非有人想堵住你的耳目,
不让你听,
不让你看,
只想你的大军丧生在黄河岸边,
然后再给你安排个位高无权的虚职,
了此残生。”
刘雅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说道,
“李太守,
你还是在离间我君臣。
你莫非以为,
刚才不灵,
现在就灵了嘛?”
李矩笑了笑,
说道,
“你知道司州这些坞主们,
为什么,
宁可投奔石勒,
也不去投奔中山王吗?
还不是因为中山王,
对你的态度,
让大家都寒了心?
对你这样的亲信都尚且如此,
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异国之人。
但石勒哪?
即便是和刘演打得天昏地暗,
也还是能善待其家人。
如果将军是我,
将军会选谁?”
刘雅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对方,
因为对方说得对,
比起石勒来,
刘曜确实是不够看。
说道,
“李太守,
或许你说得都对,
但我又能怎么办哪?”
李矩看着刘雅,
说道,
“眼前就有一条路,
打痛他,
把刘勋、刘翼光这些人都丢到黄河里喂鱼,
让中山王看到你的实力,
这才是自保的上策,
如果只是一味的听命行事,
在孟津和我耗着,
恐怕……”
李矩停下来没说,
刘雅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
而于此同时,
范隆和郭默的交流也很顺畅。
郭默一句废话没有,
上来就问,
“范太尉要是代表刘粲来的,
就请回吧,
我虽然兵不多,
但也要死战到底。”
范隆也没客气,
说道,
“实不相瞒,
我们这些老臣,
早就看刘聪父子不爽了,
但也不好自己动手,
想请郭太守下场,
帮我等除了这祸害。”
郭默点了点头,
说道,
“范太尉倒是实在,
事情我可以接下,
那好处哪?”
范隆也不犹豫的说道,
“我军即可撤围,
转战孟津,
帮郭太守除掉李矩,
你看如何?”
郭默眼睛眨了眨,
说道,
“这……
不太合适吧?
李矩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次他也是为了救我,
才卷进来的。”
范隆笑了笑,
说道,
“郭太守,
大家互利互惠嘛,
你帮我们解决掉刘粲,
我们帮你干掉李矩,
这样在司州,
不就是郭太守说了算了嘛?
我听说李矩被建康封了侯,
怎么郭太守就没有啊?”
郭默摸了摸胡须,
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们胡羯向来没有信义,
前脚收拾了李矩,
后脚就会来揍我。”
范隆摆了摆手,
说道,
“咱实话实说,
在反复无常这方面,
我们都得和郭太守学习,
谁能骗得了郭太守,
看这绛邑一战,
赵固折损一半,
而郭太守哪?
不但没有折损一人,
还把耿稚盗得马匹,
全牵回了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