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侍卫里头问问,昨夜是谁去了马圈?”
博洛托克吩咐的人是葛登丹衷,他迟疑了一下才动。
过了一会儿,他带了两个侍卫回来,询问了一番之后,那两个侍卫却只说他们看的是两位公主的马。
只是他们的话,无人能够证明。
噶尔丹策零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陛下,我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两国联姻迫在眉睫,我们又怎么会去害皇后呢?”
“这样明显,谁都能看破的手段,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用。”
有那么一瞬间,胤禛觉得他们是为了让皇后之位空出来,好让两个公主嫁到他的后宫中来。
但是很快胤禛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便是皇后之位,空出来了也不可能让一个准噶尔的公主来坐的。
过了半日,弘晖回来了。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皇阿玛,儿子没有找到皇额娘的踪迹,皇额娘似乎是进了山林,儿子已经叫那些侍卫皇额娘的踪迹了。”
“阿依慕公主的踪迹我也没有找到,他应该是和皇额娘一起失踪的。”
允禵在后面听的眉头微微松了。
阿依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在野外生存的技能还不错,宜修足够聪明。
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至于阿依慕会不会因为嫉妒对宜修下手,允禵的答案是不会。
阿依慕是个善良的女子。
谁料马匹突然受惊,驮着二人狂奔入这幽深山林,待回过神,已迷失方向,四下无人,唯有风声穿梭林间,似在低语着未知的惊险。
起初,阿依慕满心不耐,嘟囔着:“这可倒好,皇后娘娘您的马儿怎这般烈性,连累我也困在这鬼地方。” 宜修柳眉倒竖,回怼道:“哼,公主怎就怪罪本宫,你的马不也没稳住,如今抱怨有何用,当务之急是寻出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言语间火药味十足。
正争吵间,隐隐传来 “嘶嘶” 声,阿依慕警觉,目光四下一瞥,脸色骤变:“是蛇!” 只见草丛中几条花斑毒蛇蜿蜒而出,吐着信子,步步逼近。宜修心下一惊,却迅速镇定下来,低声道:“别慌,慢慢往后退,莫激怒它们。” 阿依慕却没了往日宫廷里的谨小慎微,顺手折下一根粗树枝,攥在手中,护在宜修身前,咬牙道:“娘娘且退,我来挡着。”
毒蛇攻势凌厉,阿依慕挥舞树枝,呼呼生风,精准地将几条跃起的蛇挑飞,可仍有漏网之鱼,朝着宜修脚踝游去。宜修眼疾手快,掏出帕子,裹住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那蛇,一击即中,蛇瘫在地上,没了动静。阿依慕见状,不禁赞道:“娘娘好身手,我还以为您在深宫,娇弱惯了。” 宜修轻哼一声:“公主莫小瞧人,本宫在这宫中多年,没点应对之法,早不知被暗流吞噬几回了。”
暂脱危险,二人继续寻路。天色渐暗,暮色如墨般浸染山林,寒意也丝丝缕缕渗来。宜修抱紧双臂,阿依慕瞧在眼里,从背上包袱里翻出一件披风,递过去:“娘娘,披上挡挡寒。” 宜修微微颔首接过,神色稍缓:“多谢公主,看来你这草原女儿,也有细心之时。” 阿依慕挠挠头:“在草原,夜里降温常有的事,习惯了备着。”
行至一处陡坡,脚下土石松动,宜修一个趔趄,险些滚落,阿依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娘娘小心!” 宜修心有余悸,拍拍胸口:“这山林,处处是陷阱。” 阿依慕四下打量,发现旁边有藤蔓垂挂,灵机一动:“娘娘,咱们顺着这藤蔓下去,许能安全些。” 说罢,她拽了拽藤蔓,试了试结实度,率先攀下,还不时回头叮嘱宜修:“娘娘,脚踩稳,手抓紧。”
待下到坡底,不远处忽现几点幽绿光芒,阿依慕低声道:“怕是狼眼,狼群怕是盯上咱们了。” 宜修心一紧,思索片刻,悄声道:“咱们找棵大树,先躲上去,狼群不善攀爬。” 二人匆忙寻了棵粗壮老树,费力爬上,刚坐稳,狼群便围拢过来,仰头嗥叫,声震山林。
阿依慕握紧拳头,准备若狼群扑咬,便与之搏斗,宜修却拦住她,从头上拔下簪子,掰下尖锐一端,在树枝上划动,发出 “嘎吱嘎吱” 声响,想以此威慑狼群。狼群似被这莫名声响震慑,徘徊不前,可饥饿驱使,仍未离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法子赶跑它们。” 阿依慕焦急道。宜修目光一闪,瞥见地上有干枯树枝,心生一计:“公主,咱们把这些树枝点着,扔下去,狼怕火。” 阿依慕忙点头,二人合力折下诸多枯枝,用打火石艰难引燃,火焰燃起,阿依慕将着火树枝朝狼群掷去,狼见状,吓得四散逃窜,火光映红二人脸庞,相视间,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
“今日多亏公主勇猛,若不是你,本宫怕是难以应对这诸多凶险。” 宜修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诚恳。阿依慕摆摆手:“娘娘也机敏过人,若没您那些主意,我一介武夫,也只是瞎撞,咱俩是相互帮衬,才熬过难关。”
“从前是本宫对公主多有误解,以为草原公主娇蛮任性,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刻板了。” 宜修轻笑着,眼中满是歉意。阿依慕红着脸道:“我也有错,对娘娘心存偏见,觉得皇后定是高高在上、难相处的,今日才知,娘娘有勇有谋,心怀气度。”
“你去侍卫里头问问,昨夜是谁去了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