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李心素以一敌二,拨筝开山万里,以伤换杀,折断了拓元三只阔天旗,刘振奇被斩一臂,退至川外。
李心素旧伤未愈新伤再添,已是毒发肺腑,仅在旦夕之间。
此刻,骁卫天都府。
神白须重返天都府面见上御执,周登楼协同而来。
虽然两人之前出了一些小矛盾,但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两人意见一致,只是做法不同。
一个需要在骁卫的角度合计控制神白须的立场与身份,而另一个,是同时担当质子与棋子的神白须。
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对两家政治争端施以援手,而这个所谓的施以援手,不过是见机行事的趁虚而入。
“老白,见了上御执之后,你可万万不能批评骁卫的行事风格。”
“也不是说这帮人吃不住批评,只是就算说,也不应该由你来说,更何况如此紧张时刻,我怕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周登楼担忧的,不仅仅是神白须同骁卫的关系,更是局势倾倒的方向。
倘若仅仅只是因为风口不好,神白须尚且可以以初来乍到推辞,但是要因为办事不力而让神白须批了,那可就炸了窝了。
毕竟他一个外地人,水土不服,何德何能?
“你先不要着急在这儿跟我约法三章,他上御执干的什么事难道他自己不比我清楚?需要我一个外地人来提醒?”
“还有你,不要总用你中间人的身份说那一套,我不爱听。早在盘龙会,你要一早表明你的立场,我还会有这么多麻烦吗?还拿抬剑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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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须指了指周登楼,后者撇撇嘴。
“老白啊,你要知道兄弟我是有苦说不出啊,你得体谅我。”
“我要不是为了让你更早清楚局势,我会弄这么麻烦的身份吗?说白了还是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非要捅穿了说。”
神白须摊手耸肩。
“那我们就各自退一步,我不纠结你的中间人身份,你也别计较我…”
啪嗒————
话说一半,只见两人行走的行道高楼亭楼上坐着一个少女,她手里拿着的一本黄色的古籍掉了下来,正好落在神白须前方。
倘若神白须脚步再快一些,就要砸到他的脑袋。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孔雀楼锦大小姐吗?侯老办事不力啊,今天没管住您。”
周登楼抬头看着那红衣少女,嬉笑调侃道。
那红衣少女一见周登楼,眉头就拧在一起,瞪大眼睛瞪了周登楼一眼,后者拱了拱鼻子。
“周登楼!你闭嘴!”
“上次过天澜阁,要不是你,我就躲过侯爷爷了,也是因为你,侯爷爷带我走的时候,走的仓促,不小心遗落了那千沧拾月,你赔!”
少女一个灵动翻下亭楼,她身着青白色长裙,头盘木簪,灵可动人,青素天然。
她腰间系有金铃两对,飘飘然间,如清溪过林,泠泠作响。
她一把夺过周登楼手中书籍,后者伸手想要点一下她的眉心,少女恶狠狠的张牙舞爪,张口就要一口咬下,哪知周登楼手疾眼快,一个暴栗弹在少女内心。
少女勃然大怒,一跺脚就要去踩周登楼的脚,奈何数次下脚皆被躲过,神白须识趣退向一旁。
直至少女被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停在原地大口喘气两人才肯罢休。
“不理你了,我要走了。”
少女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脸一别,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周登楼大笑,唤住少女。
只见他伸出手,手背朝上,少女一脸疑惑。
转而周登楼手背一翻,一对苍蓝色的铃铛现于手中。
那苍铃,如水中明月,光泽剔透,质感湿润,铃心如皎月华白,铃上撰刻金纹,奢靡而精雅。
少女喜笑颜开,轻轻拿起铃铛,铃声铃铃奏响,扣人心弦,如清明圆月,听风来雨,令人精神振足。
“这次就放过你啦,下不为例。”
少女脑袋一别,双手负后,傲然道,随后她提起手中铃铛,铃声再响,少女笑靥如花。
当真是喜怒无常。
“嗯?”
“噫!哪来的晦气家伙!真扫兴!”
少女眉头一皱,突然盯住神白须,她凶眉怒目,却又有一种怜悯和嫌弃。
神白须大小眼一头问号,刚还玩着怎么这会突然骂人了,他看向周登楼,后者无奈笑了笑。
“你就是那个入川然后闹得满川风雨的神白须?人和名字一样臭。”
“听说你要去救李姐姐?削山三位上宗铁了心的要她命,你有那个本事吗?”
少女指着神白须质问道。
神白须眉头一皱,这些话刚刚才和周登楼不久才说,就传开了?
然后神白须面色一沉,忽然觉得眼前少女浑身气势极为诡异。
“对待客人不准指手画脚的。”
周登楼两指轻轻一叩少女的头。
“不许碰我!”
少女抬手要打,周登楼不以为意。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那种人,一身凶厉,过刚易折,更何况如此的锋芒毕露。”
“一看就是短寿之人。”
少女看向神白须,皱着眉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人,她只觉得神白须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她极为不适。
“绝对有不少人因为你这条命而死,对吧?”
啪嗒————
周登楼赶紧捂住少女的嘴,后者挣扎着想要推开周登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神白须一时间有些恍惚,因为少女的确说中了,而神白须也的确心中有愧。
应该说他这条命活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吗?可活着,不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的权利吗?他神白须又如何呢?
神白须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眼前变化无常的女孩儿,也许,她的确有所不同,但她的所作所为,在神白须看来,配不上她的能力。
她不是伊芙琳。
“小女口无遮拦,触犯了先生,老朽教养无方,让先生笑话了,还望先生海涵,如果一定要讨个说法,那便可记老头子我的账上。”
闻声,走来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
此人仙风道骨,面笑儒和,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气,他拱手作揖而来,向着神白须微微一躬。
“哼,我哪有说错,他那人就那样!”
闻言周登楼抬手就要再给人一记爆栗,少女一吓抱着头跑到那灰袍老者身后。
老者神态歉意的向着神白须说了声抱歉,再次拱手作揖。
“老朽侯正业,字听文,代小女向先生谢罪。”
神白须伸手抬住侯正业拱起的手。
“神骁有言,人前不训子,老先生言重了,况且令爱所言非虚,只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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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了笑,他伸手轻抚胡须,微微打量着神白须,频频点头。
“先生心胸宽广,若万籁天澜,可抚世间万千愁,可慰飘零孤冷心,可为何,独独容不下自己的那颗心呢?”
侯听文一手付后,一手指着神白须的心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