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忿,不甘,不明白那些掌权者为何能如此愚弄世人,你不齿,不愿,与那世俗同流合污。”
“这多多少少和神骁史书上记载的那些圣人有着相同之处,一样的胸怀大义,见不得半点耻辱,一样的自命为天,舍身于天下。”
“收回去吧神白须,这信物非你不可,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它只求你,只为你而来,为你而生。”
“更何况夺人所爱小人也,说到底我也不过一女子,何必跟我一女子一般见识?”
莱特丽丝莞尔一笑,施身万福。
神白须覆手收去那死之火,这一次,人与神的意志终于合二为一,而神白须也以为,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他开始变得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了,因为这些人,神,都非常喜欢瞒,瞒着所谓的天机,所谓的秘密,而这是他最不屑的。
人的命运或好或坏,但归根结底,要由他自己决定。
“我没话说了,现在,我只想回到属于我的位置,做我应该做的事。”
神白须不知道离开这人间仙境的方法,但他肯定答案就在眼前。
而莱特丽丝反而是玩味的笑了。
“谁说你来了就会放你走了?”
神白须眼睛一眯,眉头一沉,整个人的神色如乌云密布。
见人如此,莱特丽丝笑靥如花,伸手指了指神白须的眉心。
“你终归不服我们这些神仙,走了之后还是为神骁共事,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我说了这么多,又岂不是白说?”
“难道你们这群神仙聚在一处找我这个外地人就是为了问我服不服你们?你们有病?”
神白须的恼怒惹的众人皆是一笑,也是,自一开始来,这些神压根就没跟神白须较过真。
“你弃这神权于不顾,难道不是有比这更大的野心?”
一旁的红袍神女插了一嘴,神白须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纯纯的道德绑架。
“不愧是神仙,脸皮子就是比人要厚。”
“小夫子虽为人,大道理可不比我们这群神仙小,至于这心,就难说了。”
立于瑶池一旁的痴龙侃侃而谈,她难得能有调侃神白须的心思。
“骁卫天罡地煞不过八位,在西方九位的维序者可是稳压整个时代,眼下你怡然不惧的表现,算不算得上是违心之举?”
蛰龙以为,神白须面对神明时的勇气太过刚直,不同于他对待死亡的方式。
他的确不怕死,可却怕后悔和遗憾。
“我有意留你在身边,这芸芸众生与你无缘,倘若你同我归,我便为你摊开这世界,在那时,你要履行内心的理想,轻而易举。”
“我不允你禁制,只要你身在神骁便可,天大地大,皆可为家。”
莱特丽丝的一言,同样是不亚于那神权的诱惑力,需知如果能借助九龙的力量,那神白须那些事,只能算小事。
“我说过我一向讨厌坐等命运的到来,任你有通天之术于我而言也于事无补,你说服不了我。”
闻言,莱特丽丝眉头一皱脸色一沉,竟难得的气氛,她胸口一上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你这娃娃倒真是犟种,那要照你说,怎么才算了?”
莱特丽丝皱眉问道。
只见神白须抽出阎罗剑,左手握住剑身,右手一抽,鲜血飞溅。
“这盛世,非我神白须所铸就,我不过一介史书的翻书人,焉能和那铸就历史的人并驾齐驱?”
神白须负手立剑,摊开手掌,鲜血滴落,滴答滴答砸在那白玉无瑕的瑶台之上,仿佛掷地有声。
“神骁人想向骁卫讨一个说法,这煌煌人世,谁主沉浮?”
“而历史早已将道路的延伸铭刻,烙印在神骁人的手中,心中,而至于那与天共齐的所谓神权,谁又不可有?”
“但凡他有为民之志,为国之心,为天地大同之道,谁人不可?”
神白须手掌平摊,鲜血直直流在那神台之上,诉说着这个凡人燃烧的意志。
而随后他胆大的以剑指指向莱特丽丝眉心,鲜血顺着流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这是神骁历史乃至时至今日对一个人最伟大,最崇高,最敬佩的评价。
也是神骁历史滚滚长江中,对一个人存在的极致最极限的追求与憧憬。
神骁这片大地上,舍其生而求其死者多矣,为国为民者更多矣,千秋更迭,邦朝纷来,唯有人的意志立于大地屹立不倒。
莱特丽丝摸了摸眉心的血红,看着那殷红的血液,滚烫而鲜明,就像那燃烧的意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哪怕莱特丽丝再三挽留,神白须决心已定,岂能阻挡。
而这场人与天的较量,也在这场会晤之后分出高低,作为人的代表,神白须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志。
在面对那至伟至高的神权时仍旧保持作为人的理智的同时,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真正尊重一个自云泥之中破声的抗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