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着眉头,一脸烦躁地用力甩动着手腕上那串佛珠,仿佛想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并甩掉。他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朕自然清楚得很,倘若温宜的年岁足够,朕又何须如此忧心忡忡呢?”
站在一旁的端妃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险些没能稳住脸上的神情。自从嫁给皇帝后,她便一直全心全意地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即便后来知晓他暗中算计自己的家族,她也仅仅只是略微收敛了些许情感罢了。然而此刻,听到皇帝这番话,她的心瞬间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疼痛难忍。因为皇帝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温宜到了适婚的年龄,那么前往他国和亲之人必定会是温宜无疑!刹那间,她只觉内心深处有某个角落突然间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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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后却仍在不紧不慢地向皇帝进言献策。只见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身旁的众人,然后缓声道:“陛下,依臣妾之见,不如从旁室之中挑选几位年龄合适的女子过继过来,封为固伦公主,如此一来,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让公主的其他家人也享受荣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安陵容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她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差一点就要开口驳斥皇后的提议。在她看来,自家的女儿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固然应当受到万般呵护与宠爱;但别人家的女儿同样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啊,凭什么就得被迫远走他乡、承受和亲之苦呢?可是,正当她准备出言反对时,皇后接下来所说的一句话却令她如鲠在喉,再也无法反驳半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公主既然享受着万民的供奉与尊崇,理应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整个国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年世兰沉默不语,她心中自然清楚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但她仍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思忖:难道身为公主,就唯有和亲这条道路才能为朝廷做出贡献吗?
众人纷纷假惺惺地附和着说了几句话后,话题总算重新回到了正轨之上。只见皇后微微颔首,郑重其事地提议道:“依妾身之见,不妨让康熙爷的朝瑰公主前往和亲吧。朝瑰公主的生母只是先帝的贵人,且与皇上年岁相差甚大,也不甚亲切……”
听到这话,敬妃不禁眉头紧蹙,面露忧色地道:“听闻那英格可汗的年岁几乎与圣上不相上下,而朝瑰公主却才刚到及笄之年,如此年龄差距,实难称得上般配啊!”
然而,皇帝却是一脸淡漠无情,冷冷说道:“女子出嫁本就是常事,嫁给何人又有何妨?况且此番和亲之举,能够令朝廷避免一场战火纷飞,何乐而不为呢?”
敬妃轻咬嘴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言。
就在此时,一直未发一言的年世兰猛地抬起头来,娇声娇气地插话道:“哎呀,皇上您瞧瞧,这准格尔怎的好似笃定了咱们大清定会应允和亲之事一般。依臣妾之浅见,即便要和亲,咱们也万不可这般轻易便应承下来。好歹也要先将他们搁置数月,晾一晾再说。省的他们认为咱们大清就予取予求了。”说完,年世兰还不忘朝着皇帝抛去一个媚眼。
皇帝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他伸出手指,指向年世兰,眼中满是宠溺之意,开口说道:“你呀,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年世兰微微仰起头,轻启朱唇,娇嗔地哼了一声,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那还不是因为皇上您一直这般宠爱着臣妾嘛。”她那千娇百媚的模样,令皇帝的心都不禁为之荡漾。
皇帝闻言又是一阵轻笑,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得倒是颇有道理。眼看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喜气洋洋的,倒也不宜操办婚事送公主远行。这样吧,待到明春,天气渐暖之时,再送咱们的公主风光出嫁。华妃,你便来协助皇后操办嫁妆吧?”
听到这话,年世兰喜不自禁,赶忙福身谢恩:“那臣妾在此便替公主多谢皇上隆恩!”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动作轻柔而优雅,向着皇帝虚虚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