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年世兰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安陵容,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安陵容被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去,嗫嚅道:“娘娘莫要再这样盯着妾身瞧啦。罢了罢了,其实臣妾心里想着,只有让他继续活下去,才有机会让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赎罪。若是就这样轻易地让他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听到这里,年世兰终于微微一笑,心想这安陵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且腹黑无比呀。然而,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道:“即便如你所说,这份求情的人情,你也是必须要去走一趟的。”
安陵容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望向年世兰,急切地问道:“这却是为何?”
“咱们的皇上啊,那可是疑心最重的主儿!你要是不去求求情,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样的其他麻烦事儿呢。就算求了,他到底会不会听进去暂且不论,但总归得去露露脸不是?”年世兰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对安陵容说道。
安陵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应道:“娘娘说得极是,嫔妾这就脱簪待罪,前去给父亲求情。”说罢,她便匆匆忙忙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发髻来,准备前往养心殿。
然而,让年世兰没有想到的是,这安陵容竟然如此执着。听说她哭丧着脸,在养心殿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可皇帝愣是连面都没让她见一下。听到这个消息时,年世兰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钦佩之情。心想这安陵容为了救父,这场戏做得也未免太过逼真了些,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好在最后,皇帝并未下狠手严惩。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只下令将安比槐处以三千里流放之刑,算是小小地惩戒了一番。
安陵容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她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于是求了年世兰出手相助。年世兰倒也爽快,应下了安陵容的请求,暗中指使流放路上的官差要对安比槐“特别关照”一番。
时光荏苒,三千里的流放之路终于走到尽头。当安比槐抵达终点时,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安大人,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而对于安比槐的小妾和庶妹,安陵容同样没有心慈手软。当初她们被官府发卖至烟花柳巷之地。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不久之后,安陵容又出人意料地用银子将她们从那种肮脏污秽之所赎回。这些可怜的女子起初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遇上了救命恩人,从此能够脱离苦海。怎料等待她们的并非幸福生活,而是被无情地扔进了一个偏僻简陋的小院之中。
那小妾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内,抬眼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身影——正是安比槐!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小妾见状,心中大惊,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惜,年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早已牢牢守住院门,任谁都无法随意进出。
至于饮食方面,安陵容倒是颇为“慷慨大方”。她只是随手漏出几个碎银给那些下人,并冷冷地吩咐道:“只要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就行,无需多费心思照料。”
安陵容恭恭敬敬地向年世兰回话:“娘娘,皇后娘娘曾在事后找过嫔妾。”
年世兰听后,却是一脸不屑地微微点头,轻哼了一声,心里道:“宜修啊宜修,她也就只会玩那套雪中送炭的老把戏罢了,也不知道换个新鲜点儿的招数。”
安陵容微微挑起那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年世兰,轻声说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皇后娘娘找嫔妾所为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