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有的是诧异,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有的则是惊骇,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还有一些人,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好像已经窥见到了某个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永宁郡王世子面色铁青,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契书?”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其中蕴含的愤怒和不解如同一股汹涌的暗流,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面对永宁郡王世子的质问,茹月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她缓缓放下了此前一直保持着的温润和煦之态,脸色瞬间冷若冰霜。那双原本犹如翦水秋瞳般温柔美丽的眼睛此刻也泛起了丝丝寒光,透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了永宁郡王世子的目光,反问道:“我如何会有这契书并不重要,我只问你,凭这契书是否足以证明这家铺子归我所有?”
然而,永宁郡王世子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依旧死死地盯着茹月,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处甚至都泛起了青白之色。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但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他此时真实的心境。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永宁郡王世子与茹月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彼此瞪视着,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一旁的永宁郡王世子妃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见两人僵持不下,便按捺不住性子,再次尖利着嗓子叫嚷起来:“世子爷,您还跟他费什么口舌呀!这可是祖母留给您的铺子,咱们赶紧让樊道诚把他抓去京兆府大牢,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来讹诈我们!”
她犹如一只不知疲倦的麻雀般喋喋不休地叫嚷着,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令人心烦意乱、不堪其扰。
茹月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微微一皱,秀美的眉毛轻轻一蹙,一丝难以掩饰的厌烦之情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然而,与茹月的隐忍相比,永宁郡王世子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只见他双目圆睁,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目眦欲裂地冲着那个聒噪不停的女子大吼道:“闭嘴!立刻给本世子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这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颤抖。
“夜锦添,你竟敢如此辱骂于我?”永宁郡王世子妃瞪大了那双充满惊愕与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怒喝的男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整个人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永宁郡王世子猛扑过去,看那样子,竟是想要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看到这一幕,茹月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这般愚蠢的妇人,也怪不得自家男人会跑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当真是愚不可及啊!”
周围跟随而来的那些仆婢们,则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一般,一个个呆立当场,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去拉扯劝解。
就在这时,永宁郡王世子猛地回过头来,动作敏捷如闪电,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精准无误地一把抓住了正朝他狂奔而来的世子妃。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甩,将世子妃重重地摔倒在地。只听得“扑嗵”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那声音大得惊人,让人光是听着都觉得疼痛难忍。世子妃被这么狠狠一摔,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滚!”永宁郡王世子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其中裹挟着无数细碎的冰碴子,直刺人心扉,令人不寒而栗。
那寒意顺着空气蔓延开来,瞬间笼罩住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过了好半晌,那些如梦初醒的仆婢们才终于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永宁郡王世子妃。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错愕与惊惧之色,显然还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完全回过神来。
“叶锦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我!今日之辱,我郑国公府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那女子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满脸都是愤恨与不甘。
说罢,她猛地一甩衣袖,扭头对着身后的奴仆们喊道:“我们走!”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些奴仆婢女们纷纷簇拥着她离去。
她们的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不过眨眼之间,这群人就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这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呆呆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永宁郡王世子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茹月手中的契书,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之间,一声厉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惊得在场的众人皆是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纷纷侧目望向发声之处——永宁郡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