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我确实会睡得好些。
“那我尽快睡着,这样你就能早些回去歇息了。”
“嗯。”
师父压暗床前的一束烛光,温声哄我:“睡吧,栀栀。”
我卷着被子闭上眼睛,脑子放空,思绪,也越飘越远——
隐约有发梦迹象时,床前的烛光忽被凉风袭灭。
我刚觉得有丝冷,便有一具温暖身躯欺身压过来,扣住我的手指,揽住我的腰肢。
“栀栀……”
我恍恍惚惚:“殷长烬?”
他不由分说吻住我的唇,深情勾我舌尖交缠。
“栀栀,我来给你暖床……”
他不是,还在昏迷么。
我一定,在做梦。
深更半夜的,被他这么一撩我更加心神荡漾,难以自控了……
算了,反正是在梦里,放肆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我仗着梦里干的事现实不会丢脸,索性压着他翻身而上,将他扑在了身下。
手胡乱扯开他身上的衬衣、皮带、长裤……
指尖摩挲他的腰腹,他呼吸一紧,喉结滚动,哑着声调侃:“这么心急?”
我咽了口口水,嗓子发干:“合法的,天经地义。”
身子下沉,他闷哼一声……
“原谅我……早知道你能看懂,我不会……”他一哽,托住我的腰,胸膛发烫:“栀栀,放松些。”
我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生平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拖他下欲海。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那些事。”
他被迫妥协,嗓音颤颤:“好……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纵情?”
我啃着他的肩膀心跳迅速,整个人都如在云端:“老娘馋你身子、不行么?”
“当然可以,只是从前……”
“从前老娘矜持!”
他试着箍紧我腰,体贴撩开我的汗湿额角,吐息很烫:“傻栀栀。”
我强压下心房颤抖,汗淋淋的胳膊圈住他脖子,余情未尽:“我要不是脑子不好使,能被你这么欺负?”
“我错了……”
我放松下来,趴进他怀里,喃喃自语:“早点醒过来吧,别真变成植物人……殷长烬,就算求原谅,也要醒过来亲口和我说。别那样吓唬我……我有点怕。”
他抬手摸摸我的后脑勺,万分疼惜:“栀栀,我便知道,这辈子,我离不了你。”
梦里的那个殷长烬还和从前一个德行,温和体贴,但却不知节制。
翻来覆去的折腾,害我一宿都被迫沉迷在有他的温柔乡里……
次日清晨,我撑着快睡散架的身子骨从床上艰难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老腰,惆怅叹气。
有钱人的柔软大床睡久了,我都不习惯山里的硬板床了,睡得真像是和人乱搞了一夜伤到真元了似的……
刚起床,就有小师侄来传话,说是殷长烬有要苏醒的迹象,紫阳师兄喊我过去帮忙照顾他。
我只好揉着老腰紧赶慢赶地跑去紫山殿,从紫阳师兄的手里接下了看护殷长烬的重任。
早上八点,我给他把了一下脉,发现他的脉象已经恢复生机了,这才放心松口气。
真是辛苦紫阳师兄与青阳师兄为他运功疗一夜伤了。
“栀栀师叔,这是青阳师叔给殷先生熬的中药,让我转告栀栀师叔现在就给殷先生喂下。”
我从小师侄手里接过蓝边药碗,点点头答应:“知道了。”
等小道士轻手轻脚离开偏殿后,我才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乌黑药汁,用力吹吹碗面热雾。
等药汤凉的差不多了,立马用勺子给他喂下。
他现在还没有吞咽的意识,我只能耐着性子趴在他床边,小心捏开他的嘴,把汤药灌进去,再按摩他耳后及脖子上的穴位,刺激他把中药喝了。
这么一来一回灌了大约十分钟,碗里的汤药才开始见底。
最后一勺中药灌进他嘴里时,他好像突然一口气上来,正好呛到。
汤汁从他的喉头喷出来,我赶紧拿干净纸巾给他擦嘴:“没事没事,少喝一口没事,我扶你起来咳!”
他昏昏沉沉的睁眼,我利落的扶着他身体让他坐起来,免得汤药呛到肺里。
“栀栀!”
哪成想他坐起来也不咳了,一把抱住我,拼命不撒手,有气无力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僵住,静下心推开他,“你不会死,我说过我会保你。”
他虚弱地喘着气,扫了眼四周的摆设:“我们这是在哪?”
我放下手里的纸巾,“五阳观。”
他恍然:“夫人的师门。”
我嗯了声,不冷不热地问他:“身上还疼么?”
他消沉点头:“疼。”
我问:“哪里疼?”
他牵住我的手,让我的指尖贴着他的心口,厚着脸皮一本正经道:“心口疼,需要夫人揉揉。”
我:“……”
默默把爪子拽回来,我冷脸装生疏:“殷总,心口疼可能是还没休息好,可以再睡会,汤药已经喂你喝下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起身要走,他却耍赖拽住我胳膊,低声诱我:“夫人明明很关心我,何必装作薄情呢。夫人,别走,你一走,我更疼。”
我哽了哽,有几分心浮气躁的存心呛他:“殷总现在佯作深情有什么意义,苦肉计对我来说、没用。”
“我知道,但我更清楚,我不能放开你,一放手,你就溜了。”
“你现在在我老巢,我能溜去什么地方……”
“都把我带回娘家了,夫人,你就别生气了可好,留下来陪陪我。”他陡然用力一拽,把我困在了他的怀里。
我心慌挣扎:“你放开我!你、耍流氓呢!”
他无视我的反抗,只自顾自将下颌压在我肩头,阖目气若游丝地同我诉苦:
“这两天你不在家,我很想你……怕你夜里没有我,睡得不好,怕你想太多,一个人伤心,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怕你以为我不要你,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当时是想着,早办完早同你解释清楚,连在那场饭局上,我都在思考,回去该怎么哄夫人才好。
想给你发信息,可打出来的话,删删减减,又全部清除。
我知道,发一百条信息也不如你我面对面,我就这样抱着你,和你说清前因后果来得实在。
我愿意陪她过去,愿意假装她的未婚夫,并非对她心存好感,而是并未将这件事当真,我也没想到,她父亲会要求你我离婚。
不过,她们算什么东西,我不会和栀栀离婚,栀栀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
你怕我骗你,我可以把当年火车站的监控调出来,栀栀,这世上万事,只要发生过,便一定有迹可循。”
我听着他的话,心乱如麻,不动容是假的。
毕竟,他好歹是我喜欢过的男人。
可我太害怕那种被人抛弃,被护在掌心却又弃入泥尘的感觉了……
“殷总……”
我沉沉启唇,哽咽道:“你变得太快,我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他抱住我诚恳回答:“在你身边的这个,才是真实的我。”
我思索再三还是推开了他:“殷总,你好好休息吧。”
“栀栀。”他捉住我的指尖,握进掌心,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被我还回去的栀子花戒指,执着的给我戴在无名指上。
我想反抗,却被他强行压制,本打算态度再坚决些的,谁知还没等我发力他就咳喷出了几点血沫。
吓得我立时就老实了。
栀子花钻戒最终还是被戴回了我的手上,他用指腹抹去我手背的血痕,温柔拿着我的手,贴在脸颊上蹭蹭,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