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的废物,你知不知这个包多少钱!你还敢往我身上撞,现在包脏了,不能用了,你打算怎么赔?!”
凤微雪拎着自个儿那用了许多回的银色奢侈品镶钻包包,张牙舞爪地冲十六七岁小道士吼,这怒目圆瞪的凶煞样,像是下一秒就能将面前的小少年一口生吞了似的……
陪在凤微雪身畔的年轻男人倒还有些绅士风度,白衬衫黑长裤,长相五官端正,属于文雅秀气的类型,短发利落,皮肤白皙,但却是偏病态的白。
男人身上还有玄门下的护体灵咒,看样子他就是税务局李科长的独生子,李家小公子李梓杰了。
李梓杰伸手护了护凤微雪,轻声哄她:“没关系小雪,回去我帮你把包送去售后处,让他们给你清洗一下。”
这位李公子,下午我提及时,长烬和我翻过他的老底。
他妈嫁给他爸的时候,他爸就已经是市长身边秘书办主任了,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官运亨通。
可惜他妈三年连生两胎,都没能留住,他两个哥哥都是刚落地就断了气。
后来他爸不知从哪听说自己和原配命里相克,专克子女的说法,为了给自家延续香火,转头就在外找起了情妇。
没多久,外面的情妇确实给他爸生了两个孩子,而他妈,也总算顺利生下了他。
只是他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即便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亲子,也不得他爸宠爱。
好在头十年上面严查公务人员作风问题,把他爸给查到了,他爸的官途也受到影响,从那时起就走向了下坡路,这十年来可谓是一路被贬。
为了保住自己头顶还存在的小乌纱帽,他爸和情妇断了联系,连那两个私生子也没敢曝光。
他爸回归家庭后,为给他治病,让他能多活几年,就做出了和凤南天当年一样的选择——把李梓杰送去玄门拜师学艺。
名为拜师,实则是砸钱求那些老东西给他改命。
他的面相其实还算不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与凤微雪本来不该是同路人的,从脸上看,他这辈子虽然身体多病痛,健康有虞,但顺利活个六七十岁是没问题的……
送去玄门,想来他家被那些老东西骗了不少钱。
李梓杰没拦住凤微雪,凤微雪依旧气势凌厉地逼上前咄咄逼人,吼到激动时,竟还上手狠推人家:
“你说啊!你怎么赔!你知不知道这种包是不能清理的,清理了就不值钱了!你没长嘴吗!哑巴了?倒是说句话啊,你别逼我,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非抓你去紫阳道长面前评评理!”
小道士被推得踉跄后退,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吓哭了,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凤小姐求你别抓我去紫阳师祖跟前,师祖会把我逐出师门的,我已经没有家了……凤小姐,我给你把包擦干净……”
手刚伸过去,就被凤微雪迎面狠狠抽了一巴掌。
李梓杰惊住:“小雪!”
凤微雪甩甩手凶狠教训道:“拿开你的脏手!你也配碰我的东西!”
小道士捂着脸无助抽泣起来。
茶房的几位师兄见状匆匆赶出来护住小道士,紫阳师兄的大徒孙气不过地质问凤微雪:“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凤微雪将手里包往地上用力一摔,目眦欲裂地发疯:
“他没长眼弄脏了我的包,我这个包可是限量款,整个京城只有我有!你们这群死土包子怕是打一辈子的工都赚不到我这一个包的钱!
打他怎么了,我打的就是这种没长眼的废物!你们要替他抱屈?好啊,赔钱,赔完再说别的!”
“你开个价吧,要我们赔多少?”
凤微雪冷笑两声,趁机狮子大开口,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万,这个包我自己都没舍得拿出来用几次,还是全新的,所以,你们得照原价赔偿。”
“照原价赔偿,五千万?!”大徒孙瞬间也冷静不了了,护着自家小师弟指着地上包诧异惊呼:“就这一个包,要五千万?!”
李梓杰或许也觉得凤微雪此举过分了,拉住凤微雪的手:“小雪……”
“师兄你闭嘴!”
凤微雪面色阴冷地出声呵斥打断,蹬鼻子上脸贪婪道:
“怎么?赔不起?赔不起还在这乱吠什么!不过,看在我这次来是准备找紫阳道长拜师,来日我们或许就是同门师兄妹的份上,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
但,你们这么鲁莽冒失,犯了错,记性还是得涨的。我就,小惩大诫一回。
只要弄脏我包的那个人乖乖跪在我脚下,给我磕三个头,再把地上洒的果汁舔干净,这五千万,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什么?!你这次是来拜师……还要当我们的师妹?!”
“磕头……你把我们看成畜生羞辱了!”
“你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女人,也配进我们五阳观!”
我站在门口皱眉思考,这丫的竟然是来五阳观拜师。
打不过,就当卧底?
凤微雪那厢胸有成竹的摆弄着指尖水灵灵的粉嫩美甲,得意昂头:
“配不配,不是你们说的算,我和我爸妈这次可是带着相当大的诚意来的,紫阳道长也说我,颇具慧根,聪颖乖顺,以后我进了五阳观,几位师兄,可要多多照顾我哦。”
“你!”
“好了大师兄,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惹到凤微雪的小少年这会子更加崩溃了,泪流满面的弯下膝盖就要求饶:
“我没有五千万,我还是给她磕头吧,师兄都怪我,是我不好,刚来观里两天就给观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跪,凤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我实在拿不出五千万啊!我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五百都没有!”
“小朱!”旁边的道士们见此幕赶忙架住他身子不许他下跪,激愤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说跪就跪!”
“就是!她都把你当成狗了,我们五阳观的弟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可师兄们,我去哪弄这五千万啊……”
“大不了,我们去找师祖,师祖肯定有办法,总之,今天你不能跪!”
“紫阳师祖说过,我们进了五阳观,就是五阳观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五阳观,你今天给她跪了,真像条狗一样任她折辱,来日传扬出去丢的就是我们五阳观的脸!”
“十六师兄说得对,我们去找紫阳师祖,你又不是故意的怕她做什么!再说,我刚才分明看见是她自己突然起身往你这撞的。”
“可我,害怕被师祖逐出师门,师兄,我已经没有家了,除了五阳观,我没地方可去了……都怪我,都怪我!”
小少年嚎啕大哭,自责地猛抽自己巴掌。
我深呼一口气,无奈迈进去,阔步走向看好戏一脸玩味的凤微雪,冷声拆穿:“五千万?一个包,这么值钱?”
挤成一团的小道士们见到我,眼下一喜:“栀栀师……”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包,佯作打量,打断小道士们的话:“这个品牌,最贵的包也不超过三千万。凤微雪,你这包是哪年的限量款?”
凤微雪显然很不想见到我,败兴地黑了脸,一把扯回银色小包,心虚反驳:
“你懂什么?你应该从没用过这个牌子的包包吧!少在这里掺和,怎么哪里都有你,阴魂不散!”
我拍拍手,勾唇笑笑,抬头对上她阴沉的目光,淡定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哪年的限量款,不是说要照价赔偿吗?我至少得知道,我赔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微愕,“你要替他们赔?!”
我挑眉,“都是进山祈福的,就当是做好事了。”
她讥笑出声:“呵,你赔?还真是当上首富夫人,就不一样了,五千万,说赔就赔。不过我可提醒你,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你家那位首富,允许你动这么多钱吗?”
我依旧淡定:“那是我的事,再说你凤家千金都能豪掷五千万买一个奢侈品包包,我们殷家,我老公还是首富,让他给我也买一个五千万的包,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唇角弧度收的仓促,五指死死攥着包,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好!算你有本事!我这个包,是前年的限量款。”
李梓杰悄然拧了下眉,斜眼意味深长的看她。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锦书发了条信息。
还好,我记得之前和锦书一起逛街的时候,锦书提过这个品牌,说是她大学闺蜜家里创办的。
锦书刚毕业那会还往里投过股呢。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凤微雪镇定的捏着包不动声色,倒是那李梓杰,略有几分不自在。
凤微雪大概是仗着奢侈品品牌发布限量款时,由于限量款涉及金额较大,故对外界保密购买者的身份信息,以为我查不到她手里那款包的真正价值,所以才能如此气定神闲吧。
但可惜的是,对外部保密,但对内部不保。
锦书想查,购买者的生辰八字都能挖出来。
锦书这丫头向来是个行动派,没几分钟,就把往前三年的限量款购买人信息及包包照片,还有编码信息都给我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