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却比他更早知道这件事呢?
黄定洲思及此,顿时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前往围猎场山林,寻找线索。
不过,在去围猎场之前,他得先回县衙,将今日的计划安排,交代下去。
《专业诈伪文契案》的案情已经明朗,只是涉及前人先辈的那些秘事,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只追究当前这个团伙存活的这几人的罪行。
其他的相关证据和文书,经过整理之后,会存档,送往京城,由大理寺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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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对于‘大理寺接手’这个流程存疑,他更倾向于认为,皇帝会亲自出手。
光是几个密室的金银珠宝库存来看,这件事,令皇帝恼火的程度,可想而知。
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皇帝,会愿意捏着鼻子,放纵朝臣在其眼皮底下,偷税金反哺反贼的,更何况这个反贼是皇室出身,被先帝宠爱的皇子。
即使,这个偷税金的指令,很有可能出自先帝。
先帝晚年时期的糊涂账,暂且不提。
此案,拉锯战如此之久,总算看见了曙光。
接下来,除了处理这个案件,就是整理整个石室密室内的文书卷宗,核算出具体的金额数量,与送往京城的那些金银珠宝,做对比,确定库存金与账面金额的相符性,若有差池,还需继续彻查,差异所在,以及款项的流向。
这并非易事。
不必深思,都知道,工作量巨大。
所以,黄定洲需要先做好安排,在确保不影响处理云县日常政务之下,将这案件,顺利地完结。
他不欲让苟课税深入了解太多机密,所以,他会让苟课税负责课税大使的日常工作和林洞村的拆除监察。
其他核心事务,他会安排其他人处理。
对于苟课税,他信不过。
被策反的卧底或者线人,因为利益而再次反被策反的事情,十分常见。
更何况,苟课税并非被策反了,此人从始至终都坚持只做于他自身有益之事,对于家国王法的了然于心,却抛诸脑后。
在黄县令看来,苟课税此人,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利己主义人格。
或者说,苟家父子都是。
能被黄县令认可的人,就算没有明显的正义之心,但至少要遵纪守法。
他自认为,这个底线已经很低了。
但是,能真正完全做到遵纪守法的人,却很少。
黄县令加快速度前往县衙,找到乔县丞,将近几日的县衙公务安排,罗列清楚,交代给他。
然后便匆匆离开县衙,前往围猎场。
他只希望,还来得及,线索不要被破坏得太干净。
他远远看到围猎场的情况,谢主簿已经带人拉着押运的货车,往猎场空地走,而黄将军与他的心腹,也在猎场空地上,等着。
谢主簿眼尖地看到,快马飞驰而来的黄县令,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让身后的衙役将货车拉给黄将军,他自己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出口,黄县令正好也到了出口的位置。
黄县令及时勒马停下,“谢主簿。”
黄将军看了眼突然变了笑容的谢主簿,再望向马蹄声来的方向,看到了十三郎。
他挥手让自己的下属前往交接货物,而他快步上前,往出口位置而去,在十三郎刚开口和谢主簿打招呼的时候,将谢主簿扯到一旁,自己站到主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谢主簿一眼,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他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是老父亲看到自家崽和街溜子玩到一块时的表情。
黄定洲翻身下马,牵着马的缰绳,上前,温声笑道,“父亲,你可找到货物了?”
黄将军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缓和了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三郎,你又何必急匆匆过来,这里有为父在,为父会处理妥当。”
黄定洲颔首,“父亲说得对。”
他与对方寒暄了两句,一起上前检查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