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他求生欲非常强了。
两个人的狗血剧情,直到衙役将他们分开。
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对韩老爷指指点点,有些脾气冲的男的,直接骂韩老爷是孬种,丢光了全世界男人的脸,骂韩夫人是悍妇,怪不得XX生不了XX,有些心直口快的女的,直接站韩夫人……因为他们夫妻之间的闹剧,瞬间引爆了自古以来,难以和解的男女对立。
一声惊堂木,如雷声般砸响,整个公审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打雷声,闪电从天空划过,释放出白光,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劈开撕出裂缝。
紧接着是豆大的雨点,瓢泼而来。
雷阵雨的到来,劝退了围观群众,百姓们纷纷手忙脚乱地四散跑开,离县衙最近的茶楼,成了他们最好的去处。
有一个穿着圆领书生袍衫的青年,坐在茶楼雅座内,雅座的窗户正对着县衙的方向,青年双手举着一个竹制的长筒,对着县衙,用有眼聚精会神地盯着。
他用这个长筒琉璃镜,正好可以将县衙公堂内的情形收入眼底,不过,现在下起了雨,就不行了。
这场暴雨来得又急又快,茶楼下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全是刚才围观的百姓,他们进来茶楼也不挑位置,随便聚集在一块,一起凑钱点了几壶最便宜的茶水,互相讨论着今日的案件。
圆领书生袍衫的青年原本就因为看不到公堂内的情形而心烦意乱,楼下的吵闹声,令他更加不耐烦。
公堂内的审理,正如这雷阵雨一样,令人震惊、侧目。
面对仁和堂老郎中的供词,韩夫人和负责买药的婆子,都否认买堕胎药是要给春娘。
韩府的婆子一脸苦相,脸上的皱纹都皱成褶子了,但那双眼睛十分清亮,就连回答的声音都中气十足,洪亮非常。
“回禀黄县令老爷,婢子是韩府的姜婆子,婢子的确向老郎中打听了春娘是否是喜脉之事,也让郎中买了堕胎药,但,那药不是给春娘的,而是给花氏的,花氏有了身孕,但是不敢声张,偷偷让婆子去买了药,此事,花氏和她的贴心仆婢都可以作证。”
韩夫人也力挺姜婆子的话语,她情深意切,言之凿凿,但是她越说到后面,越火大,“县令老爷,妾身是韩府的夫人柳氏,是妾身让婆子去打听春娘的消息,若没有意外,春娘的妹妹婉芙本该参与今年的选秀入宫,如果在这之前,爆出了春娘怀孕这样的丑闻,恐怕即使韩府花再多的银钱,也保不住婉芙的名额,再加上妾身得到小道消息,说我家老爷爱慕春娘,对她紧追不舍,妾身怕老爷头脑发热犯蠢,这才更加紧张,不过,妾身与老爷了解了实情后,就知道这传闻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但是,妾身的确对春娘还有身孕一事耿耿于怀,还曾写信邀请春娘入府详谈,妾身是想让春娘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先找个人成婚,好掩人耳目,可是春娘回信会考虑,但却对妾身帮她安排的对象不满意,嫌对方身体有疾,妾身当时还很生气,不过妾身想到春娘也是可怜,看在她妹妹婉芙的面上,妾身重新找了冰人,帮忙相看,谁知道这对象还没确定出来,就听说春娘畏罪自杀的消息,唉,春娘死得不光彩,还在官府留了案底,她妹妹婉芙受她连累,恐怕也进不了宫了,妾身这些年培养婉芙,花了多少精力心血,妾身越想越不爽,妾身还没拿婉芙怎么了呢,那婉芙竟然找到妾身说她不想入宫,要去安乐酒楼弹唱,妾身差点没被气死,好好的良人不当,非要入贱籍,妾身也算是开天眼了,妾身不同意她这么做,她竟然瞒着妾身偷偷去了安乐酒楼弹琵琶,还是老爷喝酒看到了,回来告诉的妾身,妾身真是一腔委屈没地方说,真是一回想到妾身这前半生,遇到的都是什么玩意,气死了!嫁的夫君不上进,整日想着酒色玩乐!养了多年的半个义女是个只长脸不长脑子的白眼狼!身边侍候了大半辈子的仆婢脑子全是稻草空空的蠢材,办个事也办不好……”
她越说越愤怒,后面都不指桑骂槐了,当场有一指一,将韩府在场的人,全都喷了一遍,骂得狗血淋头,还不解气,就差上手亲自教育了。
韩府的人面对韩夫人的激情开麦,都安静如鸡,半句话都不敢说,特别是临时被召到堂内的韩府妾室花氏,面对韩夫人的怒火,瑟瑟发抖,但是,意外地,连看都没有看韩老爷一眼,更别提让韩老爷为她做主了。
按理说,一般人在受伤害的时候,最想依赖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在这场闹剧中,花氏表现出来的最依赖的人不是韩老爷,而是她身边那个虎背熊腰的老婆子。
黄定洲默默让衙役端了安神汤,给韩夫人灌下去,不然这公审要审不下去了。
下一个证人,曾经是安乐酒楼负责【曲水雅间】的小二。
这位小二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不止当场指证了韩老爷杀春娘泄愤,还拿出了韩老爷赔偿雅间装修的契书和银票。
“回禀黄县令老爷,小的曾是当日负责【曲水雅间】上菜的小二狗足。当日,韩老爷那日心情非常好,说有好事要庆祝,他到了酒楼直接就去了雅间,点了琵琶女春娘唱曲,还点了一大桌子酒菜。然后,当小的端菜上楼,送到雅间曲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春娘倒在血泊之中,而韩老爷脱光了,躺在床榻上,雅间内一片狼藉,能砸的都被砸得差不多了,雅间内的那个屏风,都从中间裂开了,小的吓坏了,没多想就直接跑出去喊掌柜的,小的怕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