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定洲发现黑麦和波本的眼下都发青,双眼发亮,一看就是熬夜了,他先去靶场射箭,又玩了一会儿踏球,才去用早膳。
等他到了县衙,正好卡在应卯时辰上,他刚进入文书处理室,就对上了谢主簿那双空洞的双眼,再看看他的黑眼圈,比黑麦和波本的还要严重。
他想了下最近谢主簿忙碌的公务和工作日程,心想,看来谢主簿这次是真的累到了。
他也不是什么魔鬼,“谢主簿最近辛苦了,不如明日便开始休沐三日吧。”
谢主簿听到‘休沐’二字时,十分诧异,他记得昨日黄县令还说要将那群搞假账的‘人才’,一网打尽,最近几天可是关键时候,怎么可能让他休沐!?
是他失心疯了,还是黄县令老年痴呆了?
他还没吐槽出口,就又听到黄县令补充道,“你休沐的时候,正好可以带孩子去茶楼逛逛,靠近城门和县衙这两座茶楼,都很热闹。”
谢主簿闻言冷笑,他就知道!黄县令不可能这么好心!原来还是为了查案!!!
“知道了,黄县令。”
他拉长了话音,听起来像是很不爽的样子。
崔录事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位上司的交锋,发现,他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赫然发现,今日黄县令带来的侍卫,除了黑麦和波本,还多了一个身高至少七尺的壮汉,看起来很眼熟,他思索了片刻,想起来,此人是黄宅的门卫。
黄县令路过谢主簿位置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个纸条放到他桌上。
谢主簿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份文书,将那纸条混在其中,利用文书遮掩了纸条的存在。
他定睛一看,发现是关于婉芙的情报,昨日县衙忙做一团,婉芙与云大娘换班,在巳时去了城南柳叶酒楼,见了一位从京城来的,病弱中年书生。纸条上没有附他们的聊天记录,光凭这短短几句话里,他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假设这个病弱中年人,是谋逆案的幕后之人,那他也太能藏了吧!
他记得当初他们怀疑的那个太子谋士,是个七尺高有武功在身的健壮谋士!
可惜,被他逃走后,就断了线索了。
他盯着文弱中年书生看了半点,没看出名堂,他突然想到,皇帝很久没有跟他共享情报了,自从他上次回京,劝谏皇帝不要继续监视黄县令之后,他给皇帝递的折子,就有去无回了。
谢主簿:皇帝不会以为他倒戈成黄县令党派,从此跟他划清界限了吧?!他瞬间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他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笔洗里面泡水。
黄定洲在县衙处理完公务,快到巳时了才启程去巡查水车工程的进度,他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水车的骨架已经架起来了,比计划的进度要快。
再看用来引水和蓄水的水渠和小型水坝,已经建造了雏形,正在进入加固工序。
若是从零开始修建水坝,没有几年时间,是修建不完的。
但,这座小水坝,本就已经有了天然雏形,所用匠人们要做的就是,加固加高坝墙,再和引水渠,融合在一起,最终将水流,引入水车内,形成一个水流循环动机系统。
从黄宅出来的这些工匠和木匠,都做得很好,黄定洲从头到尾巡查了一遍,又随机抽问一旁建造的匠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回去。
他回程的时候,特意大摇大摆从官道走,让人看到他今日的日程。
无他,钓鱼,唯手熟尔。
到了下午,他还特地邀请了谢主簿等人,前往黄宅用晚膳,犒赏他们最近的辛勤劳苦。
难得他们酉时就下值了,到了黄宅时,天色还早,黄定洲邀请他们换上武服,到靶场射箭。
每个热血青年,都无法抵抗弯弓射箭的吸引力,他们将射箭玩出了新花样,在靶子上吊了鸡毛做成的毽子,以将毽子底壳射中为准,每人十箭,数量最多的人获胜。
获胜的人,可以在胜利木箱中抽取纸条。
最后一名是输家,则要将纸条的内容表演出来,比如原地蛙跳五十、现场高歌一曲等等。
苟课税思考了下自己没有正经学习过的射箭技术,不想在这里当一盘菜,当机立断,说自己要当判官!!
他受到了所有人的鄙视目光。
苟课税挺起胸膛,很骄傲,“这可不能怪我啊,射箭玩一玩还可以,要真的比试,射靶子还能接受,射迎风招展的鸡毛毽子?我都不知道往哪瞄准呢!”
乔县丞表示很嫌弃,“切!怂就直说!理由那么多!”
黄县令,“既然如此,以后苟课税每日都和本官回黄宅练习射箭和骑马半个时辰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苟课税。
苟课税双眼放光,免费学骑马和射箭!他要是错过,他就是傻子!
苟课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乔县丞,“等等,黄县令,请算卑职一个,卑职也需要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