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表情僵硬了,陷入了纠结中。
无人知晓苟课税此刻内心的纠结,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会想翻白眼。
无他,盖因在其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伙的,没有站队这一说,特别是谢主簿看起来就是黄县令的左膀右臂,又怎么分党派?
也就只有苟课税,这样初入官场的菜鸟,有野心,但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又看不懂眼色,又敏感多思的人,才会想太多,走弯路。
谢主簿最终没有带苟课税一起去,而是带了韩典史,虽然苟课税拥有更加专业的技能,但是,谢主簿这次需要的是一个知礼仪,懂进退的帮手,出身自世家,且不骄傲自满的韩典史,显然更合适这次的任务。
谢主簿和韩典史,按照名单上的去访问,这些商贾一听说是县衙的人上门,吓得全都像鹌鹑一样,他们能不怕么!谁家没点不可告人的小问题!
但凡经商,哪有手脚都是干净的。
看看黎家遮羞布都被掀翻了!
他们又不是齐家,有个迫害自家的女婿当挡箭牌!
不过,当他们得知上门的人中,没有黄县令,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当他们见到谢主簿时,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把见血出剑鞘的利刃,光是谢主簿的锐利目光,就能揭下来他们的皮。
他们面对谢主簿的问话,都不敢遮掩胡说。
也只有坦诚相待,才能得到谢主簿一个正眼。
如果说,他们对上一届的县衙班子颐指气使,那对这新一届的县衙官员,绝对是夹紧了尾巴做人。
钱财能收买上一届县衙官员为他们办事,只要钱给得足够多,喂饱那群贪官,那县衙官员差不多就是他们的家养狗,指哪咬哪。
而这一届新县令上任后,几乎将整个县衙的官员都换了一遍,新血换旧人,他们现在连县衙后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再看看,那刑场,被砍头的罪犯,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连刑场的石阶都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