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被惊动回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这才恍惚记起方惜辰刚才好像说了一句要去看大雁去,她好像还应了声,应的什么却记不清了。
秋阳不比夏日,阴凉处分外的凉,祖母只讲究好看,给祝筝准备的还是夏衫,她打了个喷嚏,拢着薄裙站起身,准备换个向阳的地方晒晒。
走出假山几步,太阳刚照在身上,祝筝一抬头,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半是冷的,半是被吓的。
假山外连着个小花圃,只有独条窄窄的青石小径可供进出,有个人影站在这条必经之路上,一袭银锈绛紫的官袍,眸清姿正,孤高如青松。
花圃里这时节种的是紫松果菊,浅浅的紫色铺陈一片,倒是和他的官袍合衬的很。
方才还背后腹诽的人猛然出现,祝筝下意识皱了皱眉。
倒不是皱眉自己的背后腹诽,她当面还要腹诽呢。
腹诽他居然还不知悔改,今日碰见他的时候祝筝就起了疑,一个月来她是头一回出府,一出来就撞见了容衍,说是巧合,鬼都不信。
祝筝皱完眉颇有些为难,为难接下来是故作冷淡地和他寒暄,还是直接装作视而不见。
倒是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她转身跳进碎镜塘里,潇洒地游出生天。
不等祝筝决策完,容衍已经又近了两步,沉沉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 海棠书屋
“该回去了。”他道。
容衍这个语气自然的很,自然到让祝筝有些恍惚。
甚至觉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从听箫苑出来和他游玩踏秋,踏的时间晚了些,所以他说,“该回去了”。
祝筝恍惚完,清醒过来便有些恼羞成怒,“我来这儿是相看郎君的,正挑的兴起呢,才不要回去。”
容衍淡声道,“不在这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