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县子好手段,借千名工匠之势逼陈松就范,你可知一旦把握不好,洛阳必成动乱之地?”
回到城主府,宋璟就开始数落韩斌的孟浪。
“不会的,大唐百姓纯朴善良,那些工匠也只是想讨个公道罢了,给了他们公道,自然不会作乱。”
“老夫比你虚长几岁,见过太多的不公,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公道,都能清偿,或者说你能断的清所有的不公?”
“不能,但可以让自己尽可能的公平处事,更不会去制造不公平的事,也会为不平事发声,像你我这般官员都对不公视而不见,那还有谁为老百姓说话,天下道义焉存。”
贞观被称为盛世,并不是那时的大唐有多富有,而是吏治清明,亲民的地方官对待百姓如同己出,更是敢为百姓向朝廷争取,甚至向皇帝死谏。
反观开元,连年丰产却流民四起,官员不思为百姓谋福,专营马屁文章,看不起农户、小觑工匠、鄙视商人,也不问问自己对国家有没有贡献。
开元被歌颂,只不过是那帮酸丁腐儒的吹捧,基础群众还是活在苦难中。
宋璟有些懵,今日又重新认识了韩斌,眼前的伊阙县子,在他心里已成为一个真正的子爵,却又知道这种人的前途必定坎坷。
上层利益团体不会放过他,士人集团不会放过他,甚至皇帝也可能不会放过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吗,想到这,宋璟也只能苦笑。
“希望你的手段比我更高明。”看着离去的韩斌,宋璟只能寄望于此。
人是一种非常贱的东西,比如韩斌现在就是这样。
去年的香山寺,自己给了不少的香油钱,心里大骂和尚黑心。
今年的香山寺,没人再找他要香油钱,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少了阿谀奉承之声。
几个老和尚正在大殿里念经,穿堂风一过,带起片片雪花,把几人冻的一阵哆嗦。
“敢问大师,寺内只剩你们几人了吗?”韩斌双手合十对为首的和尚说道。
“正是。”和尚眼都没抬,答完韩斌后继续念经。
焚香祷告,独孤月如跪在蒲团上祈福,可惜今年没有解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