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追随殿下,殿下千岁。”
其他人纷纷效仿,百姓欢欣鼓舞,如此情状,沈修为有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拉着柳子实一同俯首施礼。
夜间庆功宴结束之后,他便单独拦住了离席的太子。
“殿下。恕臣直言,皇上只命大军攻打北境五城,如今最后的清河已经收回,臣以为,应当暂且歇战休养,待上报朝廷再做打算。”
太子早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不冷不热地说:“沈将军从军多年,熟读兵法,应该明白‘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如今北周大军忙于与柔然交战,根本无力抵抗我们的围攻。邺城先前就派兵增援清河,现下怕是只剩些残兵败将,只要我们出兵,邺城唾手可得。如此天赐良机,将军还犹豫什么?”
“殿下,从皇上下诏出兵至今,已经五月有余。大军皆是从各地调拨,不远千里赶赴战场,虽粮草充足,但连日作战难免鞍马劳倦,而北周守军只守城以待,占尽地利。且邺城还有北周四王子拓跋高坐镇,要想拿下没有那么容易。”
沈修为苦口婆心地分析利弊,太子仍旧不为所动。
“没有兵马援助,一个拓跋高有何可惧?”
他白日趁着将士和百姓战意高涨的时候提出攻城,就是怕沈修为这个主将犹豫着不敢下决定,没想到沈修为根本不是犹豫,而是完全反对自己的计划。
太子清楚沈修为从一开始就反对北伐,也知道他曾和刘琮共同统领荆雍兵,对二人的关系有所猜测,所以此时心里尤其不快。
“父皇总说沈将军英勇善战,怎么何时变得如此畏手畏脚,将军与三皇弟共事之时,也这般瞻前顾后,狐疑不定吗?”
沈修为心中悚然一惊,明白再说下去不会有好结果,而且说不定在太子那里落得埋怨。但想想好不容易收回的五座城池和手下疲惫的士卒,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再劝一劝。
“殿下,臣......”
"沈老将军。"一道男声突然插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来人正是沈修为新得的孙女婿。
“淮阳王殿下。”沈修为拱手做礼。
刘域嘴上说着,“将军是小王长辈,不必多礼。”手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受了他一礼。
“将军对父皇一片忠心,皇兄与小王怎会不知。攻打邺城事关重大,的确少不了父皇的许可。”
刘域给了太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着对沈修为说:“其实皇兄几日前就已向京城送去了奏疏,想必不多日便能收到诏令。北伐之事上,父皇与皇兄从来就是心有灵犀,将军觉得,父皇有几分可能同意?若是同意,但诏书到达之时,北周援军已至,错失良机,朝廷众臣问起,皇兄又该如何陈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