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言易复杂的目光中,她沉稳而熟练地拿出了银针。
银针落在战鹤翔的头部穴位上,只见,上一秒生命体征还微弱得好像随时都能远去的人轻轻眨动了眼睫毛。
然后,在战言易惊喜的目光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爸!”
战言易激动地要冲进来,被姜绾提醒换穿无菌服。
他拿过护士递过来的无菌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再冲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战鹤翔已经从短暂的错愕中回过神来。
“绾绾,是你救了我吧?”
他看姜绾手里拿着银针,心里有数。
但,更有数的,是目光环视一周后没有发现梁乾君的身影。
他苦涩地轻扯了一下唇角,叹声道:“她终究是没有脸面来见我。”
“爸?”
他口中的那个她,是母亲吗?
战言易目光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虚弱。
一双沉稳而漂亮的黑眸里,这会儿满是岁月的沧桑,失望后的悲怅。
“言易,你游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不走了。”
战言易说:“家里都乱成这样了,我还游什么学?”
他原本想出国游学,也是为了带走母亲,让她别再参合家里的事。
可是现在……
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他将母亲带走就能逃避的了。
“爸,您一向不爱去工地,这次怎么会受伤?”
“……”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是不是妈逼你去的?”
“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战鹤翔原本还想帮梁乾君在儿子面前留点儿体面的。
但是,目光落在儿子消瘦的脸颊上,那眼睛下的一层厚厚黑眼圈,让他深深感到:有些事,并不是他不说,儿子就没有察觉的。
他也是时候成长了啊。
“言易,小时候你经常问我,妈妈为什么总看爸爸不顺眼,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