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才没在意,喝完后犹不尽兴,空碗摆在桌上,道,“再来一碗。”
三人争先恐后地往肚子里灌水,又把水壶灌满,这才捧着肚子爬回牛车上。
车主见他们回来,挥着小鞭子驱驶老牛,忍不住道,“小孩的钱真好赚啊!瞧你们也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怎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不过几瓢水,就赚你们三文钱......”
乔小平没说话,现下不过走了一半路程,若惹恼了这人,把他们都丢下去......
早知道就不先付钱了。
嗐,她还是涉世太浅了。
刘俊才拿了件外袍遮在脸上,闷声道,“少费些唇舌吧,一会渴了,我们可不会把水借给你。”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车主不满地回头瞪他一眼。
吕帅忙解围道,“不好意思啊大叔,我们中午没吃饭,太阳一晒,有些发晕,这才着急喝水,我弟弟性子直,口无遮拦,您别介意。”
“哼。”
过了一会,乔小平挪到牛车前面,搭话道,“大叔,您家是棘针寨的吗?”
“不是,我是军营的,来城里送人。”
棘针寨旁边,是昌平县和威县军营的驻扎地。古时,县一级的地方通常没有自己的常备军队,但为了维持治安和防御,便在两县或三县交界处驻扎一支小型军队。
“噢噢,”乔小平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棘针寨离左家庄还有一段距离,她原本想着,若这大叔是旁的村,没准能多捎她一程,现在看来只能靠她两条腿了。
大叔自己驾车无聊得紧,拿起水袋灌了口水,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县城做工被人家赶回来了?”
“我们在县城的书院念书,天气太热,书院休沐,我们就回来了,”吕帅凑过来,如实道。
“哟,县城的书院,那可是好地方,”大叔惊讶地回头看了看他们,“这么小就在那里头念书,以后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吕帅谦虚道,“不过虚认得几个字罢了。”
乔小平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汗水混着她故意涂到脸上的黑灰流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更跟调色盘似的。
吕帅看不过眼,用水打湿帕子递给她,“擦擦吧!你脸上沾了许多土。”
乔小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