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一下。”
清水洗涤过手术区域,清除掉揭骨瓣后脑壳皮层表面的血浆。田大伯略微歪头,梅嫂立马上前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贺医师来了吗?”田大伯问梅嫂。
梅嫂抬头瞧了瞧医疗室墙上挂着的挂钟回应道:“术前我已经跟贺医师通过电话确认过了,她说遇到了一位病情棘手的病人,如果待会儿到了脑电图测试阶段她还没来的话,让我告诉她让您不用久等了。”
田大伯点头默许,脑电图的设备早已经被调试完好,翠翠推着沉重的老式机器走了过来。
像往常那样,置入表皮电极和深层电极后,田大伯需参照脑电图的结果决定究竟留存多少额叶及顶枕叶。
老式的脑电图机发出“嘎吱”作响,大约过了半刻钟,结果出来了。
“留下的部分有限,且病变位于功能区,或许还需唤醒疗法数次。”田大伯望着结果,不由得微微蹙眉。
李柱子和翠翠两人顿时精神紧绷起来,术中唤醒阶段他们俩压力最大,李柱子怕控制不当麻药剂量,翠翠则是忧虑安抚不住冬子。
思索约莫十分钟后,田大伯看向李柱子:“准备唤醒他。”
书写中枢位于脑壳前方的中部回后部,田大伯打算从此入手,进入侧脑室的额角以便截断内囊及其辐射冠纤维。虽对自己经额中入路的操作有充足信心,但在安全起见的前提下,实施唤醒更为妥当。
李柱子点了点头,着手调整麻醉药物的剂量。
这短短十五分钟好似过得格外地长,翠翠早早地俯身钻进蓝布之内。虽然她也可以等待冬子醒来后再给予抚慰和交流,但她不想让冬子一睁开眼就看见黑暗或者冰冷无菌布的颜色。
终于,冬子的眼皮微微颤动起来,他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依稀听得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慢慢地,他的眼睛打开了,视线中的首先是那张熟悉而又亲切的笑脸,还有他昏过去之前握在手心里的小木珠,此刻这颗木珠已经被翠翠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