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这些装甲覆盖率高低不齐的佣兵们一窝蜂地挤在重型马车的前方时。
位于马车内围的帕德罗西弩手们,在指挥下射出了整齐的弩失。
被友军马车阻挡了视线的他们并不能直接目视到敌人,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就好像在打靶一样只需要重复装填,摆好角度抛射即可。
但就是这样索然无味的行为,却每每都能在弩失落下时迎来一阵惨叫。
三千余人的帝国部队,除却300名骑兵和700名位于马车上的长杆步兵,便尽数是远程射手。
2000名弩手,每人配发26发弩失。
他们射出了一半,也已经是数万发的弩失。
尽管这并非水都的绞盘破甲重弩,而只不过是用钢钩便可以上弦的轻型弩,护甲薄弱的佣兵们仍旧死伤惨重。
于是同样的情节再度上演,佣兵们高喊着咒骂着各自母语中的脏话转身溃逃了,只是这一次只能徒步逃跑的佣兵们在转身露出后背之时又被远程武器打死了许多人。
此时距离开战不过一小时半,帕德罗西人以几乎只消耗了弹药的代价便将水都的佣兵主力揍得几乎全灭。
南境-矮人联军至此可动用的兵力只剩下1500余重装的矮人勇士。
而在看到自己的友军如此不堪拼命地把自己的主力白白葬送掉之后,尽管是重视荣誉的矮人一族,他们也仍旧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撤军。
尽管商人领主们一再强调对方全是远程射手,全身重甲还持有大盾的矮人重步兵完全可以安全推进到马车的下方再攻击脆弱的射手部队,但在矮人眼里葬送了自己手中兵力的这些人类指挥官已经是毫无可信度。
他们本就只是不希望这个大国的触手来到自己的家门口才答应此次结盟,而且也只是作为辅助和援军。眼下主力全灭,这些人类竟要求他们以少胜多。谁知道帝国军是否还有预备役部队,在缺乏掩护的情况下重步兵独自压上去若是被趁机包围了他们能指望谁来解围?
这些不靠谱的人类领主,还是他们已经溃逃的佣兵部队?
矮人的人口本就稀少,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徒劳地消耗。
而随着他们撤回了山林之中,这场战争也便毫无悬念地落下了帷幕。
一个时辰便结束了的战争,最终以这处低地平原被冠以“征服者低地”之名,宣告了帝国方面获胜而结束。
而取胜之后的康斯坦丁马不停蹄地从帝国境内招募年轻壮丁,又将战败的俘虏以及从南境商人那里作为赔偿取得的奴隶投入其中。
以数以千万计的惊人劳动力,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连通古拉曼帝国时代原有的河流与运河,于隘口最短的区域修筑了一道直通外海百余公里长的新运河。
通过河流体系,如今的帕德罗西帝国已经算是掌握了莫比加斯内海到外海最为安全的一条航道。
明眼的人、有商业嗅觉的人都能够明白这是何等有战略价值的壮举。
原本只能从危险的北部航线和昂贵又低效的陆路转运之间二选一,否则就只能做内海周边贸易的帕德罗西帝国。
如今有能力使得舰船直接从帕尔尼拉的港口航行到新月洲、亦或者是南边的阿布塞拉。
那些异国他乡的香料和产物将为帝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而这种商机所带动的国内造船业与航海又为帝国境内的无数年青人提供了工作岗位。
民众无不兴高采烈,为拉曼文明的再度崛起而举国欢呼。
只是当你脱离了自己对于拉曼人的身份认定时,你方才能够注意得到这种“兴盛”之下埋藏的是什么。
“我买了个新的奴隶,感谢征服者大人,如今奴隶的市价真的很低下!”亨利一行人路过的庆典现场,周围的拉曼平民时不时便有人兴高采烈地与朋友这样说着。
从未远离的侵略性再露锋芒,落败的佣兵乃至于亡国的西瓦利耶骑士都被充当奴隶劳工,没有死于繁重的运河开凿任务之人,便被送回国内继续充当劳力,为帝国的兴盛添砖加瓦。
而元气大伤的南境城邦联盟无力抵御帝国的强硬要求,商人领主们连带着与他们关系密切的许多帕德罗西沿岸城邦中的商人阶级也迎来了统治者蛮横又强硬的责令。
康斯坦丁对他们的要求很简单。
忠诚。
或者死。
无可奈何的商人阶级只能认命服从于帝国新设的市场监管机构之下,为大征服者的计划献出他们利润的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