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下来心细想时,甚至觉得只要她能过得很好,能遇到一个能助她脱离苦海,安安稳稳度过余生的人,怕是会比和他在一起要幸福许多,也适合许多。
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求的并不是占有她,而是希望她获得全新的生活。
哪怕她全新的生活里并没有自己。
至此,他放下了多年来的执念,开始重新寻找人生的锚定。
……
可这段时间以来,梅玲月好像变了。
他明明已经放下心结,可她却几次三番地找上来。如此反复不定,令他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可这波澜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仿佛被人戏耍之后的烦乱。
“玲月,我不明白。”他不解地望着她,再望向她握着他的手,“你为何想见我?”
梅玲月见他并不抗拒自己的触碰,心下十分欢喜。
她将身子贴得更近了一些,鼓起勇气吐露心声:“允哥哥,你许久未来听琴了……我、我有些想你……”
这句话已是她能说出的最直白的表白了,因此话音未落,她便羞红了脸。
可段少允的反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掌心的热度消失,他已然将手抽离。
“你清楚我不来的原因。”他的声音平稳,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梅玲月急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玲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有你自己的考量,只要你能过得很好,我都欣然接受。”段少允的语气是坦然的,他耐着性子解释,“只是你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已然逾矩。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曾亲口对我说……”
她打断他的话,一双桃花眼泛起泪光:“那……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当对方闭起凝着泪珠的眼帘,将粉嫩的唇瓣凑上来时,段少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看着那张清纯娇柔的脸渐渐放大,简直就像沾了露水的荷花瓣一样,不染纤尘,带着淡雅的香气……
他的手比脑子先动,登时将她推开了。
梅玲月愕然地睁开眼,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尴尬到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