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堵在门前,固执地不肯挪步子:“深更半夜,你……你带着一个小倌去逍遥阁……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可言?”
“咱俩彼此彼此!”凤筠的耐心都快耗尽了,偏偏推他又推不开,“良宵一刻值千金啊,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你管我呢?”
“我说过,别牵扯上她!”他低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凤筠也不再试图闯出这道门了。
她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睇着他恼怒的脸。
这可是他自找的,她今日若不气死他,她前面二十年的饭就算是白吃了。
“倒也是,怪我失言了……王爷刚刚急匆匆地往外走,显然是已经完事了,怕是已没什么好忙的了。如今长夜漫漫,时辰尚早,你却已撇下你的小情人独守空闺,你是不是不行啊?你俩床事不和也就罢了,偏就见不得旁人好,是吧?要不要我把扶苏叫进来,好好传授你两招,保你受益匪浅。我一不求银子,二不求别的回报,只要你俩给我作个揖,齐声道一句‘多谢姑奶奶指点’,我便十分欣慰了……”
原来当一个人的杀意被激发到极点时,那脸色和恶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凤,筠……”他自牙缝里念出这两个字,似是恨不得把这个名字咬碎了生吞了。
“叫我做什么?忘不了我?你当初在榻上缠着我不放的时候,倒也没像现在这么虚啊?怎么,发现你的小情人满足不了你,现在倒记起来姑奶奶的好了?我今日就把实话告诉你,你一个雏,你会什么?姑奶奶玩腻了才跟你断了的!你连扶苏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趁早滚去跟你的小情人过家家去吧!”
两人的眼睛里都遍布血丝,仿佛对方都是彼此在这世上最恨的仇人。
当段少允的掌风挥过来的时候,凤筠同一时间拔出腰间的匕首,向他挥了过去。
以凤筠的武力,怕是跟他连一招都过不了,便得被一掌击死。
更何况她前脚刚中了那么烈性的药,如今药性刚解,浑身还使不上力,以她现在的状况,同他斗起来更是以卵击石。
可她这一整晚的恐惧、憋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积压在胸口,已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用尽了所剩不多的力气,出手便是杀招,半分不留情。
哪怕她的招式如螳臂当车,注定会失败,她也要拼着那口气跟他斗到底……
果不其然,她劈出的一刀轻而易举地便被他震开了。
她身形不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险些摔倒。
这个当口,她满是破绽,避无可避,甚至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预料中的一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虽说感到有些意外,但她没兴趣去琢磨对方为何会突然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