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此刻笑眼盈盈,双颊酡红,怀里还抱着一位佳人,看着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不如上次初见时那么威严。
两人的目光于半空中交汇,凤筠微微一惊。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敬酒时,皇上却只是冲她笑着小幅度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把视线移回怀里的美人身上了。
宴会临近尾声时,梅玲月总算是露了下脸。
原来她的长姐正是之前坐在皇上怀里腻味的美人,是如今颇得圣宠的婉妃。婉妃向皇上进言,说她小妹琴艺一绝,今夜愿为到场的宾客献丑,演奏一曲。
此话一出,许多爱好琴曲之人都颇为期待,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凤筠问她旁边坐着的兵部尚书之女:“这位婉妃的妹妹,琴艺极好吧?可有议定亲事?”她莫名回想了她与段少允相识不久时,曾发现他格外爱听人弹琴。
兵部尚书之女笑道:“婉妃娘娘共有四位姐妹,其中三位是嫡亲的妹妹,还有一个庶妹,就是这位梅玲月。说起来,婉妃的母亲岳氏心善豁达,从未亏待过这个庶女,许她和其他姐妹一同入学堂,并且琴棋书画、女工,无所不通,其中尤数琴艺最为过人,在京城可都是出了名的呢。至于亲事嘛,倒还没听说定了哪个人家。毕竟她的三位姐姐还有一位尚未出阁,她排行老四,暂且还轮不到她。”
凤筠颔首,又随便闲聊了两句。彼时,梅玲月已经坐在一张琴案边,弹奏起来了。
“咦,今日听来,这梅四小姐的琴音飘忽,略显杂乱,并不如传言中的那么美妙啊……”兵部尚书之女边听边摇头。
凤筠也不懂其中的门道,她只觉得梅玲月似乎总是往段少允的位置望过去,看着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话说,梅家这位小姐平日里都在哪奏琴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忍不住又向身边的贵女搭话。
“凤大小姐可知道流月居吗?”兵部尚书之女低声道,“这流月居背后的人,便是梅爵爷。梅四小姐只在此处抚琴,而且据说,她只为知音演奏,若是粗俗之人,千金也难求她一曲。或许,这就是所谓文人雅士的傲骨吧。只是今日听来,我倒觉得她有些名过其实了……”
凤筠回想起了什么,看着一桌子佳肴,顿时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