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筠第一次开口说话之后,不久,又有了第一次笑。
又过了两年,她又有了第一次哭。
自此,凤筠心里,终于有了一个人可以替代父亲母亲,供她全心依靠。
不过,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像他师父这种能直接引导她向其他小孩下毒这种事,正常道德观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而引元做起来毫无负担。
甚至事后那几个男孩的家人闹到他们住的小院,让引元好好教训凤筠的时候,引元还特别开心地许诺他们:“但凡贫道再听说他们几个干了什么讨嫌的事,便还要给他们下毒。”
“你……你这妖道,对几个孩子下此毒手,你还是不是人?”
引元疑惑地看着那位农妇:“贫道不趁他们小的时候下毒,难道等他们长大吗?你傻,贫道又不傻!”
“你……你你!我们现在就去报官!”
引元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快去快去,只要让官府查出来半点痕迹,贫道名字倒着写!”
她师父就是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而且大大方方,毫无遮掩。
后来,报官一事果然不了了之。
凤筠都直怀疑,官府里是不是有他们蓑衣门的人?
总之那几个孩子直到成年后,都还因为肚子疼偷偷用了别人家茅厕之类匪夷所思的错处而被毒倒过。
前两年凤筠听说,其中一个男孩——不,现在应该说是男子了——因改过自新认真读书,还考上了秀才。
另一个入了伍,在军中表现良好,做了火长。
还有一个,种地放牛,力气多得用不完,这几年帮着家里攒下了些银钱,前段时间成亲了。
凤筠长到十多岁的时候,有人质疑她被她师父养得简直是男孩子一个,太没有女孩的矜持端庄了。
她被这种言论困扰的时候,她师父问她:“女孩就该矜持端庄?矜持端庄能挣钱?”
凤筠想了想,摇了摇头。
“矜持端庄,别人就都敬你怕你,肯乖乖你的听话?”
凤筠忙又摇头。
“小木头,你不是像男孩,你就是你,少听他们满嘴放屁。”
凤筠心里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