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上了山顶想飞天了!你知不知道只这一次被衙门查了出来,那几个有牵连的后半辈子都要烂在大牢里了!你实话跟我说,之前还有没有过夹带私货?”
陶三舅爷连连磕头道:“没有了没有了……大小姐,我发誓,这是头一回!我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巴掌大的几盒沉香绝不会被发现,可万万没想到……我就是想着把这批货尽快出手,给延年捐个官,他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偏偏整日里没个正形……”
延年正是陶三舅爷的大儿子,如今已二十三,十分不成材。
前两年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被凤筠揪着耳朵逮回来,锁在柴房里抽了三天鞭子,这才从此戒了。
后来便规矩了许多,虽说也不甚中用,但好歹还能给他爹帮上点小忙。
听了陶三舅爷的这套说辞,凤筠被气得脑袋瓜嗡嗡响,里面就像是有个班子在唱大戏似的。
“少在这放屁!”她啐了一声,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用手揉了揉额角,“你在这拿个窝窝头上坟,骗鬼呢?就凭在你宅子里搜出来的几箱金元宝,就知你做这勾当远不止一年了!你好大的胆子啊,把脑袋栓裤腰带上也要挣这亡命的银子!”
而且就凭他如此会隐藏自己,就能看出来他分明早已做了细密的布局,压根不是为了他儿子的前途一时铤而走险。
陶姨娘得知此事后,也是气个半死,直跟凤筠说让她放开了手收拾,不要顾及她。毕竟她这几个弟弟都是因着她,才得到凤筠的重用的。如今事情败露,她才发现自己的弟弟竟做出了如此忘恩负义的事,她当真是又愧又恼,感觉自己都没脸见凤筠了。
“把这背信弃义的东西丢到衙门去!少在这碍大小姐的眼!”陶姨娘眼圈都红了,拿着帕子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姐,不要啊!官府会砍了我的脑袋的!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我过活呢,我就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陶三舅爷膝行两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他的姐姐。一会给陶姨娘磕头,一会又给凤筠磕头。
这场闹剧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暂时告一段落。
自然,凤筠是不会将陶三舅爷送到衙门去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涉及到三舅爷,便只能算作家事。她是不会让外人来看自家的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