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多少人?”问青天问道。
“一万余人。”春蚕说道。
“一万?”赵筑邶一缩脖子,看了一眼问青天,心里祈祷着:青天,你可别去啊,一万人,咱们怎么也杀不死这么多人啊,就算是一万头猪,咱们三百多人一天也杀不完啊。
“好,我马上就去。”问青天说道。
“青天,青天,你听我说,那是一万胡人,阿鲁台的部下,能带走的,肯定都是厉害的人物,就不说别的,肯定比这铁格勒的守军要强得多,青天,听我一句劝,算了吧。”赵筑邶急忙拦在问青天的身前说道。
“不行,阿鲁台都打到山海关一带了,不知道杀了多少的大明人,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活着!”问青天皱眉说道。
“咏哥,你去哪里躲清闲了?你快过来,青天疯了!”赵筑邶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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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咏听到声音,从城墙上跃下,来到问青天身边,两手如钳子般锁住问青天的双手,然后问向筑邶:“什么情况?”
问青天一笑,拍了拍刘志咏的双手说道:“志咏,没那么严重,松开松开。”
“哦,还能正常的说话,那就好,那就好。”刘志咏松了口气,松开双手。
“好个屁,咏哥,青天非要去找死,你说这可怎么办?”赵筑邶叹气说道。
“怎么回事?”刘志咏皱眉问道。
“青天还要往草原深处去,现在还要去杀阿鲁台一部,那是一万多人啊!”赵筑邶说道。
“青天,你...理智一点啊,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杀胡人啊,咱们为的是胡人女子啊,青天,清醒一点!”刘志咏开玩笑般的说道,然后手摸向胸口,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什么?”问青天和赵筑邶同时问道。
“在我北上之前,你师父来到金陵找到了我,将这信交给了我,让我交给你。”刘志咏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赵筑邶急声问道,问青天最相信的就是江才,若是江才给他的信里有什么劝解的话,说不好他们那日夜战之后,就直接回大明了,哪还用来这一场血战?
“青天的师父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交给青天,我怎么敢违背他的话?”刘志咏嘿嘿笑了笑说道,将信递给一脸茫然地问青天。
问青天将信接过,想要打开,看了一眼周围人,便独自自己一人朝着一处角落走去。
“得,现在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了,希望是好话吧。”赵筑邶一耸肩说道。
问青天犹豫片刻,打开书信。
青天,人生自古谁无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人终有一死,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一切顺其天命。
为师之前从不信命,一意孤行,后幸得收你为徒,与你师娘你姐为伴,生下爱女,我总算是信了几分命数,话说这信与不信,其实只是一念之间,想我二十余年的执念,只在一瞬便消失转变,为师难为情,也忍不住会笑。
青天,为师教你医术,教你步法轻功,教你古琴,一开始只是为了为师一身的功夫有个传承,到后来,为师想要你在江湖上好好的活着,再到如今,为师宁愿没有教你这些,哪怕只是教你些许救人医术,便足够你养家糊口吃喝不愁,哪是如今北上抗胡,生死一线?
青天,青天,为师有话,不好讲,想写出来,又觉得矫情,为师只说一句。
无论何时,你想要放弃一切,为师这里都是你的家,你永远的家,为师带着你和咱们的家人,咱们离开大明,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咱们好好的活着,远离朝廷,远离江湖,咱们不冒险了。
江才。
问青天眼泪流出眼眶,随后又是一笑。
这是师父自己写的吗?师父倒是能够写字,但看这字迹,不像是师父的字,像是师娘的字。
师父,师娘,江巧,江妙...
问青天的脑海中浮现几人的身影,还有他们的笑容,问青天哭着哭着便笑了出来。
这一份亲情,最后还是将问青天的理智唤醒。
问青天看了看信,将信纸翻了过来,才看到几个模糊的字,似是儿童涂鸦一般用手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