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南这才撤回自己的虎视眈眈。
看小道士被白夜指使着忙来忙去,她沉默着,却也只能如此。
背井离乡,总比死在官城好。
陈三愿这时拉着扯呼过来,一大一小,倒是惹得吴夫人多看了两眼。
挽南靠近陈三愿悄悄问:“满满那处如何?”
陈三愿点点头,抱着扯呼坐着:“弄了一日,总算把所有活物送到落阳山。”
听此,挽南放下心,摸摸扯呼的小脸,转头看白夜在院子里扯幺蛾子。
两刻钟后,在吴夫人逐渐不耐烦的视线里,白夜才把院子布置好。
挽南四下打量,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只见院落四周插满六尺高的竹竿,上头各自挂着一面黑白相间的方形旌旗。
今日无风吹过,旌旗不显,倒少些猎猎作响,也免些张扬跋扈。
旌旗之内,香与烛交错,烟与火勾结,轻描淡写间盘桓出一个小小的阵法。
挽南和陈三愿对视一眼,各自看到眼中的未知。
显而易见的,这方小阵法,他俩从前未曾见过。
挽南侧脸看了眼狄鹿,见他皱着眉冷眼瞧着,情绪浮于面表。
其间勾勒的,是同样未知。
挽南心下了然,这个阵法,狄鹿也是头一遭见到。
愣神间,白夜一把冥纸洒向高空。
铜钱样式的冥纸四散飘落,去地上,去水里,去脚边,却没有一张,真的攀向神明殿堂。
吴夫人耐着性子等白夜做完一切,心头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她探着身子向前,指尖拿到一张冥纸。
冥纸很薄,突然让她有些发慌。
抬眼见白夜坐在椅子上,人也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禁不住拍拍椅子出声,一字一句全是高位者的骄矜:“你还不开始,究竟是在拖拉些什么?”
“我在等。”白夜抬起头,脸上泛着红,手指印长短不一:“等救你儿子烂命一条的东西。”
吴夫人拿着冥纸的手骤然收紧,她恨眼看白夜,火气一再被勾起。
白夜不嫌事大的回瞪吴夫人,较量在无形之间,却惹得中间的小道童弓着腰越发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