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多了。”左娘子拉住他:“老爷不懂柴米油盐,其实我挣的可多。”
“好像也是。”姚县丞有心数一数,越数眼睛越亮:“乳娘挣的约莫有好几两了。”
“十年了。”左娘子有些感慨:“老爷成家立业,我也攒了不少银钱,够咱衣食无忧后半生。”
满满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心中终于敲定。
姚县丞说话很实在,难怪拷问张乙的时候,他张嘴就说人家是蠢货。
毕竟跟他那个话里话外都是弦外之音的乳娘比起来。
姚县丞怎么,不算一汪纯澈的湖水呢?
——
扶光趴在黑暗里伺机而动,陈三愿在木头桩子旁边做诱饵。
伸出一只讨要吃食的手,再搭配上地牢里虚弱但是像鬼号的叫声,陈三愿成功引来一个骂骂咧咧的汉子。
一只布满脏污的鞋踩上陈三愿的手,很突兀,很疼,很想掰断。
听着陈三愿传来忍耐的闷哼声,扶光的短刀微微出鞘,他想立刻了结了外头那个狗东西。
感受到陈三愿的隐忍,扶光抿抿唇,知道自己还不能动手。
因为这个汉子的身上,很清脆地,有牢房钥匙的声响。
趁着另一只手乞求地抓住汉子脚踝的间隙,陈三愿手中的迷途也弹到牢房外。
“叫两声狗叫来听听。”汉子好像很喜欢看陈三愿这样的苟延残喘:“叫了就给你馒头。”
陈三愿没答话,只没恢复多少力气的手试图推开汉子的脏脚,拯救下头虎落平阳的右手。
汉子不屑的笑了一声,人缓缓蹲下,看陈三愿脸煞白泛起冷汗的时候,好像听到骨脆的歌声。
他有些不信邪,忽地起身,又蹲下。
陈三愿的指骨断了两根。
羞辱地拍拍陈三愿的脸,汉子想啐一口吐他脸上。
口中刚刚蓄势待发,他却忘了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汉子脸上挂起笑容,有些淫邪。
他的头被把控得很好,很好到,刚好倒下的一瞬间,扶光的短刀就能直接割开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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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赶紧伸手去摸汉子身上的钥匙,又试探着放进锁中,咔哒一声。
不论客观的还是主观的,锁开了。
呼吸好像都轻松了一点,扶光把门打开,使劲拽着汉子往牢房里头拖。
许是太自负,这里同一批值守的人居然只有两个。
这里解决一个,外头迷晕一个。
在第二批来之前,外头的可以睡着,但有血腥味的这一个,只能是如厕或者偷懒。
绝对不能,是被人发现死在这里。
陈三愿的手伤着,人有些力不从心。
好像察觉到不对,牢房里的人窸窸窣窣地爬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