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双唇蠕动,终是未发一言。
按照惯例年时是要在宫中设宴的,可他们陛下到底不同常人,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即便规劝也无果,索性也就不惹主子厌烦了。
凤栖梧将带血的手帕丢下,再不发一言,抬脚便走。
戚九竹当即将手中的大氅披在他肩头。
凤栖梧身量修长,窄腰宽肩,一袭暗底金纹的大氅皮在身衬得他愈发凛然矜贵,上位者的逼人威压扑面而来,如一柄古朴神秘的寒刀。
领口处的一圈绒毛融暖细腻,衬得那张俊颜越发昳丽浓稠,如泼墨的一幅名画,震慑人心。
他负手于雪中行走,步履闲庭,衣袂猎猎,可不知为何在寒梅的映照下,他的身影尽显着落寞,寂寥。
后又,他渐行渐远,在雪中留下一连串脚印。
夜幕降临,年味儿愈发浓重。
宫中虽未摆宴,但宫人们早早下值,三四五个围在一起共庆新年之喜。
飞翘宫檐下的五福灯笼光芒如昼,点缀着枝条上的瑞雪,恍若点亮了一树银花,绚烂柔美更为壮阔。
不止宫中喜气洋洋,宫外更是人声鼎沸,烟火四起,旖旎绚烂。
与之相比,凤栖梧所居的寝殿却是冷清清的一片。
“陛下,可要摆膳?”似锦伺候在侧,小声地询问着。
殿中烧着地龙,流苏羊角灯散出的昼光映着凤栖梧冷削的侧脸,眉眼锋利,睫羽下的一双凤眸如冰如刃,凌冽非常。
他眸光扫了过去,淡淡应了一声,“嗯。”
似锦被冻得一激灵,当下传了膳。
须臾,宫人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本就冷清的寝殿中倒是多了几分热闹的人气。
凤栖梧甩袖走至桌案边,便见案上膳食琳琅丰富,可当他瞥见青瓷碗中的那道酒酿汤圆时,面色却是沉了下来。
“谁让你们准备汤圆的?”冷声逼至,他蹙起眉宇,威压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