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润露出惊鄂之色,这被欺负的少年竟然唤他四哥,他沉思后,似是忆起来了,但又有些不确定,所以缓缓开口试探道:“六弟。”
少年轻轻“嗯”了声。
谢景润对这位六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连名字也淡忘了,只知道他是父皇最不喜的皇子,是万贵妃身边一个洗脚婢爬床所生。万贵妃憎恶父皇嫌弃,想是在这后宫中活的也是举步维艰。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四哥。”谢景润对少年温和道。
躲在远处的姚窕眼神复杂,她以为投生在皇家,个个都会锦衣玉食,千呼万应,她真第一次知道作为皇子都会被人欺负。
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上一世茵如曾跟她说过,凉亭假山后的水池里溺死个人,说是一个皇子不小心失足掉水里。
当时她还惋惜,这么享福的身份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怜,若是她,她肯定惜命的很。
现在想来,上一世有可能不是被溺死,而是被人害死的,虽然是她瞎猜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景润责备了几声五皇子,也没说重话,最后也只是道会将今日的事禀明太子殿下,吓得五皇子连连求饶,谢景润哪里会听五皇子求饶的话,派了自己身边的得力太监带着五皇子去东宫。
谢景润轻轻侧头,目光温柔而深邃,“出来吧,不必再躲藏了。”他的声音如同林间潺潺溪流。
姚窕心中一惊,随即缓缓起身,双手轻轻拍打身上的尘土,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她走出灌木丛。
“是你啊,小随侍。”
谢景润认出了她。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上次是我失手误伤,真是万分过意不去。”上次眼前的人被他砸下马,蜷缩在地上,面带痛苦的样子,着实吓到他了。
“无碍了,上次不干殿下的事。”姚窕解释道。
谢景润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上次他并未在意,当时只觉得慎修身旁的小厮眉清目秀,不像是慎修会挑选的随侍。眼前的少年浓密的睫毛如同蝉翼般颤动,下颌微尖如同女子一般俏丽,略有体不胜衣的清瘦。
“你唤什么名字?”
“姚阗。”
“你不是慎修的随侍,怎么进宫了?”谢景润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京城传章寅礼断袖之事,他又亲眼看见章寅礼抱起姚阗。
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姚窕。
以他了解,慎修不当是这种人,应当是谣传有损慎修的体面,所以便将随侍打发了,至于姚阗为何进了宫他便不得而知了。
“宫里好讨生计。”姚窕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章寅礼三令五申不能暴露出是他让她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