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染还是没松手。

他手抚上车窗，一直在抖。

“是你吗...”

宁染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可是某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温然。

温然忌日那天，自己结束工作赶到墓园，没有看见另外几个身影时他就已经觉得奇怪。

拦下他！

拦下他！！

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温良垂着头，单向的车窗从外看甚至于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车窗能隔绝外面的视线，隔音效果却并不好。

吵吵嚷嚷的声音快把车子淹没了。

被淹没的还有宁染。

他强迫让自己冷静，山茶花一样漂亮的浅色眼睛微微发红：“我...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你可以下来一下吗，就一下...就一下就好...”

温良听到了，可是狠心没有动作。

突然吵吵嚷嚷的惊呼声让宁染的声音也消失在人潮里。

温良被惊叫呼救的声音惊的扭头，就看见宁染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里流出，他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摔倒，却仍是拽着车门。

脑海中响起短暂的宁染生命线持续下降的警报声。

温良惊愣住，瞬间就想下车。

可落锁的车子连连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开车。”靳舟雪浅浅吐出两个字。

车子挪动，宁染甚至拽着车门跟着走了几步，最终被经纪人强制的拉走了。

温良扒着车门想说话，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靳舟雪伸手靠过来，微凉的大手覆在温良拉着车门上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动作轻柔又绝不碰到温良的身体一下。

靳舟雪一只手臂撑在门上，将不停朝后望的少年困在了手臂和车座的小小角落里。

可少年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靳舟雪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坐回去。

身后隐隐有一声低笑，温良回过头，坐在他身侧的男人正在看着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

可能从他上车就开始看了。

男人迎着他的目光伸手点了下他的鼻尖：“小孩子。”

温良捂住被轻轻触碰的地方，觉得靳舟雪这是在嘲笑他。

“我不是小孩子”

靳舟雪目光落在少年微微发红的耳朵上，视线缓缓平移挪回与那双干净的双眸对视：

“嗯，你已经成年了，到了可以法定结婚的年纪”

男人停顿了两秒钟，复像个做生意的商人提出自己的合作意愿：

“其实你想甩掉沈斯南，可以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