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牛很大,目测得有五六百斤。一对牛角又长又尖锐。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跟牛群一起反而被困在了这山林里。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遇上了自然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有了这一头牛,他们的打猎计划提前收官。
季不获拖着长角牛回去的时候,玩家们仍旧在睡梦中。
这倒是意外之喜,不用担心刺激到这群玩家。
他们本就惹人注目,要是再显露出充裕的食物,很可能会让这些散沙一盘的玩家拧成一股绳,有志一同的对他们下手。
季不获对此无所谓,小猫心细喜欢防范于未然,虽然是麻烦了些,但是也不是坏事。他乐得让小猫安心放心。
拆解牛肉这事自然是季不获的,牛皮剥下来硝制备用,骨头剃掉扔到山崖下的海里喂鱼。
肉块抹上盐和驱虫的中药粉,既去腥又有一定的防腐作用还能避免蚊虫来啃噬,然后一块块的摊在庇护所后面的岩石和礁石上晾晒。
这一头牛的肉着实不少,净肉都有两百多斤。
石头上根本就晒不开,为了尽快做成易储备的肉干,江辞不得不将这些肉捆在藤条上,然后从崖顶将肉往悬崖下放,依靠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海风吹干。
虽然这样难免会沾上泥土,但是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既不会引人注意,也能尽快风干晒干。
忙完之后,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太阳早已从海平线升起,地面快速升温,热气熏人。
江辞腾出一部分的空间,将内脏装进去拿到海边清洗。
玩家们都很清楚目前的境地,睡醒后个个都忙着储备口粮,并没有对蹲在海边的江辞两人给予过多关注。
牛肝,牛肺,牛心,牛腰,牛肠,四个牛肚和一大堆的牛油,他们的工作量并不小。
应该说季不获的工作量不小。
他们把虎兄弟留在了庇护所看守牛肉,然后寻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清洗牛下水。虽然气温很高,但是海面上的风格外清爽,迎面吹来倍感舒畅,就是咸腥味有点大。
江辞看着牛肚里还未消化完的草料残渣,有点接受不良的移开目光,他觉得有点埋汰。
虽然他喜欢牛肚。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选择性的遗忘某些画面。
季不获兢兢业业的清理之余回头看某人,没忍住勾唇笑了笑。
“刚才不还信心满满的要自己来洗?”
江辞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嘲笑,绷着脸回头瞪他,“此一时彼一时。”
言简意赅,怼得季不获一时无奈。
他只好换了个话题,“这么会做饭,兴趣使然?”
小猫不像穷困人家出来的孩子,又有心脏病,不太可能是被迫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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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恍惚了一下,“有一部分吧,我爷爷很会做饭。我小时候挑食只吃爷爷做的饭菜,他怕他走了后我饿肚子,就一点点教我。”
但是可惜,只教了他两年而已,爷爷就病逝了。只留了一本他手写的菜谱给他。
“我那时候才五岁,乡下的土灶偏高,想要看到锅里得站在板凳上。爷爷怕我摔了,特地找人给我做了一个很宽大的脚凳。”
江辞蹲在礁石上,望着海面的神情有点悲伤,“我小时候想法天马行空,一会儿想要摘星星,一会想要看大海。爷爷被我缠的没办法,带着我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到魔都。”
“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带我去看海,是为了托孤。他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回天乏术。但他不放心我,非要亲手把我交给我爸,听到我爸保证会好好抚养我才能安心闭眼。”
但是爷爷没能等到江成峰,甚至就连爷爷的葬礼江成峰也没现身。
十多年过去,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他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怨天尤人,只是,仍旧意难平而已。
他回头看着季不获,“那你呢?摆弄这些东西竟然也不觉得埋汰。”
话音刚落,江辞抿紧双唇,他后悔了,他不该问的。
他不该刺探深挖,他跟季不获不该有更多的接触、更多的了解。
他、给不起回应。
江辞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的轻颤。
季不获没有发觉他此刻的情绪变化,一边细心的清洗牛下水,一边风趣的回应他,“这有什么?腐草罢了。小猫你该不会还有洁癖吧?”
似乎是怕江辞真的有洁癖,又含笑警告,“等会儿要是敢嫌弃我,可别又骂我下流。”
他愉悦的吹了声口哨,“国外不如国内安稳,多的是时候缺食少水,这种时候碰到块腐肉都会挣破头。详细的就不跟你说了,怕你晚上做噩梦。”
豌豆小猫可娇气矜贵了。
回头真要是被吓到了,心疼的还是他。
但哪怕就这么短短的一话,江辞仍旧感到心惊胆战,看季不获的眼神不由得软了两分。
“国外……”才吐出两个字,江辞就赶紧住嘴。
不住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多问、不要探究!
以季不获的本事应该没有机构或者人能困住他,他留在国外从事那些危险性极高的职业必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但是这些不该他问。
季不获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猫这吞吞吐吐的模样……
又缩回壳子里去了?
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昨晚吓到人了。
但是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没有!
小猫昨晚睡觉的时候还主动蹭他,虽然是他先动手把人困在怀里的。
但是,既然小猫主动蹭他胸口了,那就表示小猫也很满意的。
是小猫的问题!
这只胆子成迷的猫猫,真是……
季不获没好气的叹气。
“小猫……”才吐出两个字,季不获的声音就被从树林里传来的一声枪响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