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朋友是相互的,但你总是这样,几乎每次都是我妥协……包括今天,可能是我说的有些过分,但当时我的情绪很激动,你也没有将就我啊,你扭头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觉得公平吗?”
秦枭真的愣住了,直直看着他,甚至下巴尖的水珠落在胸前都毫无察觉。
“……你,是觉得我很麻烦吗?”
秦枭不知为何,声音有些沙哑。
“……是有些。”墨寒羽说着,忽然移开目光,闭上眼,抿了下唇。
可……你当时不是希望我情绪丰富一些吗?
秦枭怔怔看着他,未吐出的话语,自己已然有了答案。
毕竟那个时候刚刚认识,也才6岁……很正常的。
秦枭闭了闭眼,定住心神,眼神恢复平静。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其眼底有细腻的水光闪烁。
小孩子不知轻重,随意说出口,现在发现他太过麻烦,感觉到了不适,又坦诚说出,他应该感到开心的。
秦枭垂下眼。不知为何,心脏忽然涌出一股寒意,近乎将半个身子冻僵,又麻又痒,手指险些失去力气。
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墨寒羽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其实也就一点——”
“我知道了。”秦枭收回脑袋,躲到洗漱间,声音传了出来,“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墨寒羽知道秦枭听进去了,看起来也并未生气,眉头不由舒展开来,放松下来:“不用这样,说了就一点……”
秦枭没有再回话,又用水拍了几下脸颊,擦干后走了出去,换上睡衣倒头躺在床上:“我困了,先睡了。”
“哦……哦。”墨寒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躺下,闭上了眼。
小主,
直到听到均匀平稳的呼吸,墨寒羽反应过来。
竟然什么都没说?!
墨寒羽对秦枭这甚至算得上温顺的态度有的惊讶。
看了看时间,才下午6时,更惊讶了。
“你怎么这么早睡?复习完了吗?”墨寒羽不禁想把他拉起来,拽着他的胳膊往上薅。
“……差不多了。”秦枭疲惫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拉出手臂,继续躺了下去,“就睡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出去的。”
“你中午吃饭了吗?”墨寒羽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问道。
“……没有。”
“我也没有,咱俩先去吃个饭?”
“……不了。”秦枭卷着被子,近乎将自己卷成条毛虫,“一会儿还要去学,现在休息一下。”
“你要和谁学啊?不和我了吗?”墨寒羽皱起眉,感到不妙。
“嗯。”秦枭闭着眼,有气无力道,“和其他人,你好好复习吧。”
“为什——”
“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了。”秦枭平静道,依旧没有睁眼,“别说话,让我睡会儿。”
墨寒羽显然还想说什么,看着再次进入梦乡的秦枭,抿了抿唇,只得闭上了嘴。
晚上,如约找到沈宥歌,跟随他的指示做锻炼。
下午发生的事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墨寒羽一时找不出问题所在,便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很快被沈宥歌的手段折服,不得不专心面对每一次试炼。
硬撑着练完最后,墨寒羽松了口气,拿起旁边的衣服,向沈宥歌告辞。
“今日怎么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吗?”
沈宥歌依旧用那副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眸看着他,笑盈盈道。
本无意和他多说,但墨寒羽心中直觉他也许能发现到底哪里不对,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和他讲了。
言罢,还摸着下巴低着脑袋有模有样地思索片刻,依旧找不出问题,才抬眼看向沈宥歌。
没想到沈宥歌正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眼中尽是难以言喻。
墨寒羽甚至看到了一丝鄙夷。
墨寒羽:?
墨寒羽皱起眉头,张嘴想问。
“……你疯了吗?”
沈宥歌早一步发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墨寒羽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复杂激烈的神情。
“是枭把你宠惯了,导致你连最基础的将心比心都不会了?连说话都不动脑子了是吗?!”
白泽简直难以想象秦枭在听到墨寒羽那番问题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