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远心虚地僵直了身体,全然不敢回头:“诶,对了,陛下临时有事,就先带小殿下回去了,小殿下临走前还说,很喜欢那个瓷瓶,让高某问问游兄,她可不可以把它带走。”
“是这样吗?”游西愣愣点头,完全没觉得一个武功高手平底崴脚有什么不妥,也没觉得一个成年人崴一下脚就尖叫有失体面,只道“当然可以了,二位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也可随意拿取。”
“那就多谢游兄了!”高思远忙朝着瓷瓶的方向跑了过去,躲过了尘一直看向他的视线。
了尘:“……”
……
江宴川带着小家伙躲到了山林里,这里四下无人,周围全是翠绿的松柏,缩在树后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踪影,可以让小家伙肆意地放声大哭。
可江映澄的哭声被那么一打岔,眼下到了这里,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抽抽搭搭的声音却也没能停过。
犹豫半天,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父、父皇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江宴川敛眸沉思半晌,决定捞一捞那个已经受够了折磨的婉妃:“是澄澄的母妃告诉父皇的。”
“她担心澄澄有朝一日会背上欺君之罪,所以先行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了下来。”
易地而处,他不敢说他一定会比婉妃做得要好,身处那样的沼泽当中,怎么做都不能轻易辨别对错,他能够理解婉妃所做一切的缘由,却还是希望小家伙能够感受到更多的爱意。
她该活在爱里。
江映澄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呆了一下:“母妃?”
巨大的恐惧又霎时间涌上心头:“母妃?!”
她抓紧了她美人父皇的衣襟,顾不上为自己的身份着急,磕磕绊绊地:“母、母妃她很可怜的!她也是被自己的姐姐骗了,她、她不是故意的!”
“母妃她,弟弟活不下来,换澄澄!”
江映澄的眼泪又汹涌地流了出来,她哭到打嗝,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江宴川却是全都听懂了。
那种时候,若是不将锦书送出宫,他一定活不到这般年岁的。
“父皇全都知道的,”他拿着帕子给小家伙擦眼泪,“你们三个都做得很好。”
江宴川的声音放得很轻:“婉妃成功保护了你们两个,锦书即便在那样的环境中,也保持了纯良的本性,澄澄也——”
“澄澄不好的,”江映澄突然打断了她美人父皇的话,抽抽搭搭道,“澄澄,澄澄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都没有跟父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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