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诗梦好奇的问道:“那个人,死了么?”
警司听闻,看到费明也是一脸询问之色,便答道“罗佳豪已经死了,陈金水正在医院抢救,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罗佳豪死的很是蹊跷。”
“没有外伤,初步检查,也没有内出血的迹象,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警司补充道。
覃豫章像是想起了什么,附和道:“对啊,对啊。我刚才攥住他的手,他突然没了力气,整个人就这么倒了。要不是费明小子帮忙抓住,我真怕我也抓不住,手雷就这么爆了。”
警司听见覃豫章称呼费明为“小子”,察觉到眼前这人不似前面了解的只是内地史学界的教授那么简单,自是尊重几分,便道:“覃教授这种危险环境都能临危不乱,见义勇为,实在是市民典范。”警司夸赞的言辞很官方,但是实际效果很好,正赶上覃豫章意气风发,自比书中英雄豪杰的时候,简单朴素的夸赞只当对方普通话水平有限。
费明这边,自不会承认他当时潜意识里调动了玄门术法,而且他也不相信这种术法能杀人。毕竟,多年前修习的时候,他充其量只能放大被施术者的某些情绪一段时间,譬如让原本高兴的人能够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让原本悲伤的人哭到不能自已。至于反向施术,也就是让原本高兴的人变得悲伤了,费明根本就没成功过。即便是放大被施术者的情绪,费明的经验里,他也是有极限的,譬如他就没法影响一个悲伤的人,让其自杀。也许这是费明内心的善良,让他不忍突破这个底线。现如今要费明自己内心相信罗佳豪的死是因为中了他的术法,打死他也不信。但罗佳豪死的时点和死状也确实蹊跷,而自己的鼻血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并没有受到过打击,也没有流鼻血的习惯啊。
几天后,覃豫章基本伤愈准备回学校。陆老在事发当晚经过抢救也早已苏醒。费庆华自然是早已探望过受伤的二人。在陆老的建议下,覃诗梦留了下来,名为照顾老头,实则是给她和费明增进交流的机会。费庆华和覃豫章两个长辈欣然应允。
覃诗梦在费庆华探望父亲和陆老的时候,表现的少有的扭捏,除了和费家人简单的招呼外,几乎没开口说过话。这种反差倒让费明觉得甚是有趣。
费庆华和众人同步了一下,众人从警局配合调查后的信息,并加了自己的推断。
罗佳豪和陈金水的公司,其资金因为涉及国内外一些非法途径,已被全面查封,各种账户全面冻结。罗佳豪为了规避内地法律的制裁,原本就计划在香港实施一系列违法犯罪的活动。毕竟,香港没有死刑,这次的事,罗佳豪至多就是终身监禁。
“对,他最后在陈金水耳边说的就是这句,香港没有死刑。”覃豫章补充道。
原本这次沙龙是罗佳豪给自己安排的一场自救的戏码,他实则早已察觉陈金水对其暗地里的调查,并收买了大量陈金水身边的人,和他们公司的股东。只要陈金水一死,公司其他股东可以联起手来打压陈金水的遗孀遗孤,吞并他们整个家族的产业。只是陈金水操之过急,想通过罗佳豪各种犯罪证据逼迫其就范,结果罗佳豪只能铤而走险提前动手。
罗佳豪原本计划着通过装疯卖傻,博得法官同情,哪怕判定终身监禁,他也可以缴纳保释费,进行保外就医。这里有着香港警察的保护,境外那些势力也不会轻易得手,哪怕有涉及内地的案子,由于他在香港服刑,内地法院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对其进行引渡调查,那他就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将国内资产变现转移。
“那些普通投资者的钱怎么办?”覃诗梦替那些做着发财梦的老百姓不甘。
众人看着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只能表示无奈。
“那罗佳豪是怎么死的?”费明还是不相信是自己一句话吼死了罗佳豪。
“这个警察也查不出原因。没有任何内外伤,也没有任何既往病史,更没有任何中毒的药理反应。”
“只能说罗佳豪死的时机,正好救了大家。”
这句宽慰的话对费明作用不大,毕竟一个正常人,很难接受另一个活人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尤其是死因可能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多日后,陆老也康复出院。眼见费明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陆老的建议下,费明和覃诗梦前往欧洲散心。陆老此举自另有深意,费庆华和覃豫章也是赞同。
如果看两人是否适合结婚,可以一起先尝试一次旅行。旅行中的种种困难,两人生活习惯的差异,以及对事物认知的差异性,都会伴随着旅途的疲劳放大呈现在两人面前。这是对普通人而言的。以费氏集团的影响力,哪怕费庆华和费明不主动安排,自有手下人打点一切。哪有什么旅途的疲劳,哪有什么行路的艰难,费明和覃诗梦走到哪,哪里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费明从小便是如此,不觉得奇怪;覃诗梦从没体会过如此周全的安排,自是全身心的享受旅途的愉快。直到费明晕倒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场。
医院的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费庆华焦急地推开房门,正看到费明、覃诗梦和老李伏在案几上吃着早餐。
“老费,你来了。”费明没心没肺的和父亲打着招呼。
“董事长,您不是中午才到么。”老李对自己工作要求严苛,对费庆华提早到来,而自己准备不足,感到自责。
费庆华不知怎么表达,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身后呼呼啦啦的一大堆人也都来到费明病房的门口。
大姐、大姐夫带着外甥女,二哥费灿和二嫂带着两个小侄子,程妈和费晨,就连陆老也来了。费明有些伤感:“这该是来为我送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