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脚下,李天夜与风言之并肩静立,四周静谧得仿若时间都已停滞,唯余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面前,浓雾如汹涌波涛般弥漫开来,层层叠叠,恰似用无数细密的轻纱精心编织而成的厚重帷幕,那浓稠的质感,几乎将前方的道路全然遮蔽,让人置身其中,只觉眼前混沌一片,难觅前路的丝毫踪迹。
二人神色凝重而恭敬,双手缓缓抬起,整齐划一地拱手,而后深深拜下,齐声高呼:“夫子,求见。”
“你们来了?”夫子的声音仿若穿越了浩渺无垠的宇宙,自九霄云外悠然飘临,空灵且幽远,每一个音符都似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久久回荡于这山间旷野。
风言之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讨好的弧度,话语间谄媚之意犹如涓涓细流,绵延不绝:“唉,夫子您老人家就莫要再拿我们打趣了吧。您这般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绝世高人,定是早早便将我们的一举一动、行踪轨迹尽收眼底,又怎会有丝毫不知晓呢?”
“你这小鬼,罢了,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便踏入这山中吧。”夫子的声音中裹挟着岁月沉淀的沧桑质感,却又似有几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春日微风,悄然拂过,令人心生暖意。
刹那间,天空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光明之力如奔腾咆哮的瀑布,以排山倒海之势倾洒而下,光芒闪烁间,悠悠旋转汇聚,于那厚重的浓雾之前,神奇地凝为一道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的金色旋涡,其华彩仿若能驱散世间一切黑暗。
“谢夫子。”二人再次神色庄严地行礼,随后怀着敬畏与期待交织的复杂心情,毅然决然地踏入那金色旋涡之中。
雾山之巅,仿若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时间在这里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
夫子安然坐于小塘之畔,塘中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周围的白雾。
夫子手中那鱼竿纤细而修长,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鱼线垂直落下,却离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整整三尺有余,此等奇特怪异的钓鱼景象,着实令人心中疑窦丛生,好奇心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李天夜稳步上前,身姿挺拔如松,动作优雅而规范,恭恭敬敬地向夫子行礼:“夫子好。”夫子微微颔首,幅度虽小,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与亲和之感,以此作为回应。
风言之终究难以抑制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急切与好奇地问道:“夫子,您老人家这钓鱼之法实在是太过奇特了呀,这鱼线竟然高悬于水面之上,不入水中分毫。”
夫子轻轻一笑,笑声似银铃般清脆悦耳,又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此乃离水三尺之钓,讲究的便是一种随心随性、愿者上钩的意境罢了。天夜,你且进屋去仔细瞧瞧那小姑娘吧。”言罢,目光如春日暖阳般柔和地投向李天夜。
“嗯,谢夫子。”李天夜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随后转身,步伐坚定而沉稳地朝着不远处那座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小木屋缓缓走去。
风言之意欲抬脚相随,却被夫子轻轻抬手阻拦:“小家伙,莫要心急,暂且留下来陪陪老夫吧。”
“夫子,您怎地只许老李进去,却不让我去呢?”风言之立刻摆出一副故作委屈的模样,嘴巴高高嘟起,眼中闪烁着佯装的泪花,那神情活脱脱像一个受尽了天大委屈的孩童。
“你这小鬼头,稍安勿躁,陪老夫说说话便好。”夫子目光依旧平静地落于那鱼竿之上,眼神中透着一种悠然闲适、与世无争的淡泊之意,仿佛世间一切的纷扰喧嚣都与他无关,此刻他的心中唯有这鱼竿与那或许会上钩的鱼儿。
“夫子,您想聊些什么呢?”风言之赶忙快步凑到夫子身旁,站定后,微微仰着头,满脸期待地问道。
“你这小家伙,难道就不想知道老夫今日能否钓得鱼儿?”夫子手腕微微一抖,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手中的鱼竿轻轻颤动起来,那鱼竿顶端的丝线也随之微微晃动。
“夫子,您这不是说笑吗?鱼线离水三尺,这怎么可能钓得到鱼呀?”风言之听后,脑袋如同拨浪鼓般连连摇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还不忘微微撇撇嘴,以表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笃定与怀疑。
“莫要轻视这离水三尺之钓,世间万事皆无绝对。”夫子眼神深邃如海,仿若能洞悉这世间一切的奥秘与命运的纹路,目光悠远而深邃,语气凝重且语重心长地说道,那话语中的哲理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而令人深思。
屋内,李天夜缓缓靠近床榻之上的白巧匠,脚步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此时,环绕白巧匠周身的黑暗之力与光明之力,仿若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缓缓地如潮水般退去,逐渐散去,就像一层神秘而华美的面纱被轻轻揭开,露出她那静美无双、仿若沉睡仙子般的身姿。
白巧匠安然静卧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面容祥和而安宁,仿佛正沉浸在一场甜美的梦境之中,对世间的纷扰与痛苦全然不知。
一头乌发如墨般垂至腰际,柔顺亮泽,在屋内那微弱光线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双手交叠于腹前,显得那般端庄优雅、从容不迫,嘴角那干涸的血迹,却又好似在默默无声地诉说着往昔所经历的伤痛与磨难,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与同情。
雾山脚下,李天夜与风言之并肩静立,四周静谧得仿若时间都已停滞,唯余彼此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