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是吃了许多苦头,折损了不少人手,但石头也确实品味到了一点好处。
他同汉官们,虽说是上下关系,虽说他常用溜须拍马来维护关系,但其中也夹杂着些许真情。
“张吏为人是最和善的,从没有黑过脸,厉声呵斥过人。赵吏较真得很,可她也是自己背着货物走过长路,不肯叫苦的,何吏常跟年纪小的力工说话,劝他们多学些东西,教他们绑腿,自己掏出布条来……”石头喃喃地说着,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一旁的小弟,“都不是坏人,对咱们,也是尽了心的……”
小弟也很颓然:“石头哥,之后不晓得咱们会被分到哪去,碰到的汉官,像不像这些官人们。”
石头看着汉官们的方向,她们指挥着回鹘人搬运货物,甚至教他们怎么捆,哪些东西放下头,哪些东西得搁上头,比起党项的管教们,回鹘的管教对她们更为尊重,甚至带着阿谀。
恐怕她们到了回鹘人的地盘,押运货物也要轻松得多。
“咱们这样的人,去哪儿不都一样?”石头对未来有些悲观,他的话语权建立在这些兄弟身上,但这些兄弟能聚拢在他身边,则是看在汉官们对他的看重上,这些汉官一走,他的根基也就没了。
甚至小弟们“进献”给他的鱼干糖块,之后他估计也保不住。
这时候,石头就想起张吏对他说的话了——为身边的手足做一些事。
于是石头在百般纠结中,还是拿定了主意。
“毕葛,我的东西都还在吧?”石头招呼另一个小弟。
小弟连忙从人堆里蹲着过来,他也瘦弱,但看着却不孱弱,反而像是灵巧的猴子:“都在都在,谁敢来抢,我打不死他!”
“行。”石头,“把包袱给我,让兄弟们都过来,有些话也该说了。”
到了如今,石头的小弟规模不小,已经有三十多人了,听起来仿佛不多,但这三十人都是他叫得出名字,和他密切关联的人,即便是管教们,恐怕都记不得十个以上的名字。
小弟们把藏着的包袱拿出来——其实管教都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们也看不上这点东西,平日里跟着汉官们吃罐头,咸鱼和一点米粉,实在算不上好东西,没必要为此花费力气。
毕竟打人,那也是得用力的。
在石头的指挥下,小弟们叫力工们围在外头,把他们挡起来。
而石头则把包袱一个个拆开,铺平,好叫小弟们都看清里头的东西,也证明自己没有掩饰,毫无藏私。
“这些日子,大家都是吃了苦的,我都看在眼里。”石头学着张吏的话——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