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昌缓步走向偏厅,还没来到门前,就远远的看见聂云升正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那一脸焦急,显然是被什么烦心事所扰。
“这是发生了何等大事?”张宝昌心中疑惑,长吁了口气,换上一副平静的表情,走入厅门打着招呼,“聂将军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聂云升听到声音,猛地站停转身,连忙抱拳还礼:“聂某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请张公海涵。”
这聂云升当初在罗晋帐下任督军校尉,因罗晋对张氏一族心存芥蒂,也影响他对张家提不起什么好感,后经铁勒部入侵一事后,才对张家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张宝昌见他态度如此和善,不禁也面露笑意,微微颔首,请他入座。
“老夫年纪大了,久不外出。”张宝昌说着话,在主位上坐下,“近日听闻聂将军得圣上赏识,加封镇北将军,老夫还未恭贺呢,稍后自有一份薄礼奉上。”
“张公客气了。”聂云升连忙摆手婉拒,“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岂敢再收什么贺礼。”
话说一半,张宝昌也知道聂云升的意思,边军大将,最忌讳的就是与一些大家族走的过近,他也不再多提贺礼的事,继而又说了句恭维的空话:“聂将军如此年轻,便可独掌一军,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公说笑了,承蒙罗刺史提拔,圣上看重,聂某不敢不以死效力。”聂云升哂笑了两声,他实在不是那种会说场面话的人,应了一句后,便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宝昌人精一个,自然也看得出来聂云升不喜这些客套,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饮茶,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的浮叶,随口问道:“聂将军今日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聂云升一听,茶也顾不得喝了,连忙把刚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抱拳说道:“不瞒张公,聂某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询。”
“哦?”张宝昌喝了口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聂将军请讲。”
聂云升的目光在张宝昌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张公,不知您今日可曾听闻,马场附近有什么陌生面孔出没?”
“陌生面孔?”张宝昌微微一怔,心中顿时警觉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聂将军指的是?”
聂云升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怒意:“实不相瞒,我的一队巡骑,在马场附近被人所杀,二十六人,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