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二房张宝隆指着车夫,“我张家有从龙之功,朝廷岂会因聂云升那一介乱臣贼子为难于我,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不错。”一个旁系族老附和道,“况且,我们怎可轻易放弃张家百年基业?”
三房张宝祥却有另一个疑问:“那贺良平又是何许人也?我们为何要相信他?”
祠堂内瞬间炸开了锅,一众族老的质问与怒斥,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张屹更显得手足措,他虽少不更事,但也明白,张氏一族并非是铁桶一块。
商贾大族之内,多的是利欲熏心之辈。张宝昌在世时,那些心怀不轨的旁系还能有所收敛,可他一死,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就压不住了,这一点在他失踪那两日,就已经有了苗头。
“诸位叔伯。”张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紧张,“父亲突遭不幸,我们是不是应该听从他的遗愿……”
只是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张宝隆厉声打断:“张屹,你年幼无知,如何能主持大局?我等认为,此事应立即上书朝廷,请求彻查。”
“对,朝廷自有公断,岂能任由一个外人在此信口雌黄?”一人附和。
车夫战战兢兢,张屹却更加难堪,他自然听得出这些族老话里的轻蔑,咬了咬牙,想要反驳两句,却被韩氏一把拉住。
“诸位兄弟,屹儿虽年轻,但也是张家的血脉。”韩氏环视祠堂,看着那些族老们愤怒的面孔,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势,“如今鸿瑞突遭不幸,屹儿作为他的儿子,自然应当接任家主之位。”
“家主之位事关重大,岂能儿戏?”张宝隆冷声说道,“张氏一族百年基业,怎能交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手中?”
“不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依旧有人附和。
韩氏脸色一沉,她很明白眼前这些人的心思,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夺取张家的掌控权。可眼下他们孤儿寡母,态度也不敢太过强硬,只得强压心中怒火,拿张宝昌的遗言说话。
“张屹年纪虽小,但总有长大的一天。”韩氏言辞恳切,“有诸位叔伯从旁扶持,未必不能扛起这个重担,况且鸿瑞的遗愿,我等作为张家的一份子,自当遵从。”
“遗愿?”张宝隆嗤笑道,“大嫂,你难道真的相信,这是大哥的遗愿吗?”他指着那车夫,“这人不过家中一个马夫,大哥为何会将此等要事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