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带着草原特有的苍凉与不羁,拂过张家逃生的希望。
队伍的状态,随着众人远离了定安城而发生改变,送葬的悲哀和沉重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重获新生的轻松与喜悦。
从战场上“捡到”的几十匹战马,为他们提供了不少助力,百余名护院跨骑骏马,护送着队伍往东边缓缓移动。
张屹在两个心腹小厮的陪同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张锐,则一直跟在队伍中间的华丽马车旁边,始终紧蹙着眉。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疑惑,韩氏撩开了窗幔:“锐儿,想明白了吗?”
张锐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那些人是贺良平派来的,只是……”
“什么?”韩氏笑问。
张锐吁了口气:“只是侄儿暂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来帮助咱们?”
“其实很简单。”
“还请伯娘指点。”
“各取所需而已。”韩氏微微一笑,撵着佛珠,“张家留在定安,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没准什么时候咱们就会揭露他的身份,这或许会彻底激怒他,给张家带来灭顶之灾,但对他,同样会造成不小的困扰,毕竟将军府的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原来……如此。”张锐眼前一亮,有种醍醐灌顶的恍然,“所以,咱们越早离开,对他来说就越安心。”
“不错。”韩氏点点头,“另外还有一点,我也是在他的人马出现后才明白的。”
她补充道,“他让手下假扮成聂云升的兵马,再加上其中还有一部分人身穿草原游牧族群的服饰,算是彻底坐实了聂云升投靠草原部落的罪行,如此一来,聂云升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若如此,想来聂云升也已经被他擒获。”张锐心中一惊,随即又面露不解,“那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为了陷害聂云升吗?莫非他们之间有很深的仇怨?”
“这一点,我也不敢确定。”韩氏微微摇头,“或许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怨,或许恰恰相反,他想让聂云升没有退路,从而投效于他。”
张锐愕然,沉默半晌,遥望西南,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