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安衣袖上的那道口子有些奇怪,十分平整的一条破口。
裴鹤安察觉到她看着这道口子,声音随意慵懒道:“若是不好缝补,便算了。”
“好缝补的。”江书婠忙开口,好似生怕他不信自己一样。
裴鹤安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恩情,她说要倾尽全力报答他,可是这么久以来,也一直觉得自己无用。
如今连江家的事也需要他帮自己出面,现在更是为哥哥的仕途着想,压下父亲的罪责。
今日缝补衣裳这般小的事,她肯定是能做的。
说完,江书婠便小心翼翼的从绣篮中找出一根同裴鹤安衣裳相近的颜色,低头认真的缝补起来。
裴鹤安的胳膊撑在桌子上,因为江书婠为自己补袖子,所以二人之间的距离十分靠近。
她细长的睫毛不断的轻动,侧脸流畅白皙,满脸的认真小心,好似自己在做已经十分重要的事一般。
此时独属于江书婠身上的馨香不断的在他鼻腔钻入。
这股味道很清淡,并不甜腻,裴鹤安闻着竟然慢慢的感觉到浑身轻松,有了几分困意。
在江书婠在他的袖口绣好一团金丝勾边的祥云纹后,抬头才发现裴鹤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才敢仔细看他。
这是江书婠第一次看见他睡着,此刻的裴鹤安那双总是洞察人心的眼眸轻轻闭着,失去了往日的凌厉和冷肃。
纸窗外跳进来的阳光打在裴鹤安的侧脸上,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和。
他的长相本就出众,当卸下那些气势后,反而让人多了几分想亲近的感觉。
江书婠不敢有大动作,更是生怕将他吵醒,于是轻轻地将针收回来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丝毫不敢有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书婠逐渐有了困意,眼皮沉重,最终趴在桌子上睡沉。
二人就这么隔着一个桌子,睡的安稳,暖阳下竟然隐隐有着一抹和谐。
*
秦嬷嬷刚走进屋子,便看见二人都睡着,虽觉得两位主子这动作实在奇怪,但也不敢打扰。
“王爷和王妃都睡着了,你们动作轻些。”秦嬷嬷出了屋子后,小声的吩咐院子里的丫鬟。
丫鬟忙点头,手里的动作放轻不少。
一直靠在廊边的叶麒闻言,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惊讶,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屋子内。
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