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对着杨富贵低声嘱咐道:“等徽儿接亲回来以后,你立刻去告诉他,就说本相要与他单独密谈一番。此事关系到咱们杨氏家族千秋万代之荣华富贵,极为重要,不得有误!”
杨富贵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应道:“小……小人记下了。等会儿公子一接亲回来,小人定当以最快速度将国舅您的吩咐转达给公子。”
就在此时,只见远处左相陈希烈迈着小碎步,一路快步走来。
他那张原本就堆满笑容的脸,此刻看着杨国忠时,更是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活脱脱就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杨国忠见状,只是微微抬起手臂,随意地摆了摆手,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杨富贵,仿佛在驱赶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似的。
而杨富贵则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赶忙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杨国忠则挺直了身子,宛如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稳稳地站在原地。
他面沉似水,不怒自威,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逐渐靠近的陈希烈,静候对方如温顺的绵羊一般主动上前行礼。
杨富贵脚步轻移,缓缓走到一旁的角落处,眼神闪烁着,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过了一会儿,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转身朝着后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后院里,杨玉瑶正忙碌得如同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双手不停地穿梭于各种事务之间。
杨富贵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并迅速凑上前去。
“夫人,杨国舅刚给小人吩咐,说要今天务必和公子私下密谈呢!”杨富贵压低声音说道。
杨玉瑶听到这话,原本专注于手中活计的动作突然一顿,紧接着那双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微微一蹙,犹如柳眉倒竖一般,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神情。
“就杨国忠?一个唾壶能有多大点事儿啊,还敢说是关乎我们杨家千年的大事?哼,我看呐,他无非就是想把李林甫全家都给灭掉。而且肯定还想着让徽儿不要从中作梗。”杨玉瑶愤愤不平地骂道。
说到这里,她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接着,她一脸烦闷地挥了挥手,继续说道:“算了,等会儿你可千万别跟徽儿提起这唾壶说的那些话,省得让徽儿也跟着心烦意乱。”
“反正等到今天这场婚事结束之后,那杨国忠肯定又会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找上门来缠着徽儿说这些事情。”
杨玉瑶之所以如此断言,是因为她深知杨国忠在没有得到自己宝贝儿子点头同意之前,绝对不敢贸然对李林甫一家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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