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部长,我以为此话虽然合理,但并不足够严谨,若是与同圣上一块交流议事之人他一旦把茶水摄入体内,就会引发风疹,湿疹等症状,又亦或是他只是帮圣上沏茶,自己并没有喝茶的习惯等多种的可能性,那此桌上最后也只是会遗留剩余一只茶杯,也许事情并不是关部长所猜想的那样。”
金世奕站在一旁,背起了双手,若有所思,平静地回应着关城方才的阐言。
“那二皇子殿下,你以为当时在此处所发何事?”关城闻言微微颔首,作为一个务安人员,任何合理的解释都能作为设想,所以甚是乐意与其同交流。他把问题的核心抛还给金世奕,想要听听金世奕这边该如何回答。
“我以为当时父皇并非在桌子此处被凶手割破脖颈致死,而且杀害父皇之人,必定是父皇所熟悉之人。茶杯的杯身与茶盖都落在桌面,呈打开之时,不论侧落的位置所指东南西北侧,它最后就是坐落此处。而且我记得关部长曾经说过,父皇遗体上左边脖颈一处被刀刃划破的伤痕,伤痕的深浅我有些遗忘,不过按照此说法而言,你觉得若是你被他人用刀割破脖颈的位置,血液已经开始从脖颈处翻涌流出,那你会作出何等行为?”
金世奕一番话令众人一惊,雷将军听闻此言后也坐立不住,神色紧张,他不知不觉就把手伸到了自己脖颈的位置,金世奕能从他刚毅的面容中发现几条青筋冒在额头太阳穴的位置,看得出来雷将军也被所有触动。
“没错,当人联想到某物之时,若是听到相应的实词时,自己注意力的重心便会自然而然地放在此物上,如若我们所接近的事物与之有直接联系,就会对此不自觉地作出反应,也就是说,此刻雷将军你在听到“脖颈被割破”之时,你的右手已经在不经意间就摸到了脖颈处。何况若是人在感受到伤痛之时,也会一时间选择止痛,这是人的自然之性。”金世奕用手指到了正在用手按住脖颈的雷右,向众人说道。
而此后,就连关城也把手放到了自己脖颈的位置,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惊讶,反而眉头微皱,起了些许疑惑“二皇子殿下,即便是我们听到此实词后作出此反应,那又如何,为何能够联想至圣上并非在桌子此处被凶手割破脖颈致死一说?”
“关部长,若是父皇在桌子前被他人用刀割破喉咙,那父皇定会把手放到脖颈一处,止住血液从脖子处流出,那在父皇的手掌上就会有大量的血迹,在脖颈伤口的周围也会有手掌按压的血液痕迹。而当还有人在遇到性命危机之时,会选择坐以待命还是拼死反抗?”
窗外屋檐上方滴落的雨水将要消失殆尽,雨后初晴,阳光破云而出,众人却丝毫不知屋外景象,还滔滔不绝地在讨论案情。
“如若有人想要杀我,我必定选择奋死反抗,毕竟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站着死,这是我们每一位辽安军都必须拥有的气节。所以二皇子殿下,你所说的是,圣上若是被凶手一刀割破喉咙,他必定会反抗挣扎片刻,并用手止住脖颈处伤口流出的血液,此按照关部长此前所说,圣上的遗体中,脖颈一带似乎没有手掌按压的血痕,从而推断出圣上并不是死在桌前?”雷将军气势如虹,仿佛此刻的他就在身临战场,与众多的敌军抗衡,他胸有成竹地帮金世奕总结了先前的结论。
“二皇子殿下,此言似乎并非只有一种答案,若是那人在遇到性命危机之时,已经预料到此事会发生至此,他已经看淡了生死莲华之色,并未打算反抗,那他有可能不会对凶手产生过多的反应。”白丞相一席话语也让现场的诸位陷入了深思。
“没错,白丞相此番猜想有所道理。父皇也许已经预料到此事会发生到他的身上,他并没有作出很强烈的临死挣扎,然而就像是白丞相所言,若是死者本人并不打算反抗亦或是已知死亡的来临后没有挣扎的动作,那脖颈处也就自然而然不会留下相应的血手印。”
“那如何说明圣上并非死在桌前?”雷将军按耐不住自己的求知欲望,看了看桌子上的血迹和几盏茶具,瞳孔微张,身体往前一倾,向金世奕问道。
金世奕看到雷将军振臂一呼,也连退了一步。
“证实父皇并非倒在桌前的,是桌上的此只茶杯,而并非伤口处的血痕。”
金世奕简明概要地总结了他的猜想,众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旁倾听着他接下来所要阐述之言论。
“如同我们先前所说,我们似乎只关注了茶杯的数量,来确定当时有多少人在现场与父皇一同交谈,而当时我们以二皇姐为父皇送过糕点为由,也只是作出了二皇姐亦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猜想,当然此番定论纯属为假设,毕竟仵作那边的作词和皇姐的作词我们也尚未整理。我所指的是我先前所询问诸位的,茶杯为何没有倒碎地上,而是完好无损地安放在桌上一事。”
“二皇子您意指的是,茶杯若倒地碎掉的话,门外的重卫军在昨夜晚上驻守的时候必定会听到声响,而听到声响后就会对圣上寝室进行探查,并且询问圣上是否无恙,而按照当前陈火等人的口供而言,都未有提到过此事,说明茶杯并未掉落在地?”
雷将军的推论让众人顿时感到语塞,不过金世奕也未露出讥讽之意,便回应雷右道"雷将军所关注的点确是别出一致,不过未听到茶杯破碎之声确实能证明未有人曾打翻过茶杯。”
金世奕顿了顿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