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宫中的铜锣鼓再次富有节奏地响起。未时已到,但众人似乎仍然在石桌前为这些七零八落的白色碎纸而感到焦头烂额。
“我以为如此,纵使我等殚精竭虑,亦难尽悟纸上所表之意,这些碎纸里的笔墨过于零散,若是执笔之人所写并非只有一句话,那即便我们真正能够组合到一起,也不一定为执笔之人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啊,此般作为,对父皇的死,可有裨益之处?,倒不如就按照雷将军此前所言,先行去审问那一名刺客,或许他就是杀害父皇的凶手,心存愧疚,全盘供出,我们亦无须在此研究此无意义之事。”金世英皱起眉头,与雷将军相顾一望,他似乎亦同意雷将军的说法,直接审问疑犯,比琢磨这纸条上的内容有益良多。
“雷某与大皇子殿下不谋而合,诸位意下如何?”
雷将军站在身后已过良久,见众人并无丝毫进展,自己也无法从中思索出端倪,心情愈发烦躁。见大皇子金世英助言,赶忙递话于其余人。
“世英皇兄你细想纸上所表之意虽不能尽悟,不过我等能够确定的是纸上所表之意必定与我等所探查之事有着深厚的联系,并非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如若执笔之人并非有意隐瞒,亦无须将其纸撕成碎片,只需要把纸条揉皱后随意丢掉便是,何必撕裂成这般模样,且不正是为了防止纸上的内容被他人所知才藏匿形迹吗,我以为纸上所表之意还需一解。”金世奕回应道。
“不如我等就分头行动吧,除了地牢里的刺客需要审问以外,诸位别忘了现在身处玉翡宫的二公主殿下亦是疑犯之人,倒不如我等分开三处探查,在晚膳之时再一同整理探查的结果。”关城端详着手中的白纸,向众人提出了分头行动的提案。
“先前老臣亦听关部长早有此提议,只是复述一事难免会有差异,若是漏掉了一些关键的信息,这可并非小事.....”白丞相思考着关城的提案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丞相,不如丞相先行回府,这边的事情我们几人操劳便可,今日多有劳顿,辛苦丞相了”金世奕见丞相坐在石桌前,双目微闭,面容尽显疲态。身躯微微前倾,似是不堪重负。眉间紧蹙,透露出内心的忧虑。双手轻放于膝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耗尽,稍作关心地询问道。
“啊....抱歉二皇子殿下,方才有些走神,劳二皇子殿下费心,老臣我只需稍作休息便可,圣上此案刻不容缓,诸位可以继续。”
白丞相闻言后微微睁眼,说罢眼皮又垂了下去。
“我有一提议,不如这样吧,世英皇兄把丞相先行送回相府上,不过多久后我们便去往地牢处审讯那名刺客,毕竟也在东阳宫内,后时再前往玉翡宫与二皇姐交谈也不迟,想必母后她们也正在宫内歇息,尽量不要惊扰到她们。”金世奕的声音逐渐变得轻柔了起来,他以为的确已经接近半日时间,不仅仅只有丞相一人深感疲意,在场的知情人多多少少也会出现倦怠之态,这般下去也难以集中精力思索其因果缘由,不如好好歇息一番后,再谋良策。
“二皇子殿下....老臣真无须回府,若是因此而错失抓住行凶之人的机会,老臣或许后半辈子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当中.....我自从成年入宫后,便是承蒙圣上的恩惠,承蒙金家的恩惠才得以官职官响,成家立业,能够帮助到圣上是老臣白雨伯这辈子最为之幸福之事,也是老臣卑微的一生中做得最为正确的决定。现在圣上如此地离去.....老臣定要为他找出凶手,让凶手严惩以待,才能让圣上在黄泉之下得以瞑目,老臣的心才能真正如释负重.......”
白丞相闻言,话语之间有所哽咽,眼角的泪滴划过褶皱的鱼尾纹悄然落下,片刻间白丞相居然在众人面前双膝下跪,吓得金世奕等众人连忙把他搀扶起来。
“丞相!!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赶紧请起,二皇子殿下仅与我等同忧丞相之躯,绝无质疑丞相于辽安、于圣上之忠诚也......”雷将军见状连忙把丞相撑起扶回石凳上。
“丞相之担当与赤忱,我等皆了然于胸,无须如此作为。丞相为朝廷、为辽安所作出之贡献,非但在场诸位深知,辽安百姓子民、朝廷之文武群臣亦晓丞相拳拳之心也。.....”站在雷右身旁的金世英见状也面露怜悯之意向白丞相说道。
“还是莫要分头行动了,彼此有个照看亦是一种良策,诸位以为如何?”
金世奕询问道。
眼看白丞相如此姿态,若是分开行动,自己不知能否照顾好其余人,白丞相如此一言怕是不愿歇息,如若再述说此事,恐怕白丞相会胡思乱想,后时相互之间存在隔阂就更为麻烦了....金世奕想道。
雷将军与大皇子金世英见状也彻底打消了分头行动的念头,思之亦当,如若发生意外,同行之人也可为之照看一番。
“不过现值隆冬时节,寒风凛冽,冷气袭人,砭人肌骨,即便烈阳昭着也难免会受寒霜之气,此般严寒,若久留此处,恐生寒疾。实非商议之境,不宜久留,不如诸位一同前往我意阳殿,殿内虽非能令人特感舒适,然亦有暖炉助诸位去除寒意。若园林此已勘察完毕,我以为无须在此区域多作停留。”金世奕说道。
众人闻言亦觉合理,园林所处之地毕竟坐落在屋外,即便身着厚衣也能感到寒霜之气,若要研究此碎纸之含义,不如在屋内商榷更为合适。
金世奕眺望园林深处,想起了小时候也来过此处游玩,只需往西侧继续前行可朝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