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侍卫上前对景明月行礼:“景大人,我们公子想邀你上车一叙。”
景明月没有拒绝,方一挑帘进入崔府马车,崔绍节便对她拱手施礼:“崔某恭贺景大人。”
“公子恭贺我什么?”
崔绍节笑道:“冯居倒台,内阁空位,吏部礼部的新任尚书尚且无定,此番入主内阁的,只能是景大人您了。”
“崔公子当真看得起我景明月。是我要恭贺崔公子,待会试重开,崔公子三元及第名满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
景明月微微挑眉:“崔公子志向远大却蛰居良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鸣惊人。只是公子出生官宦世界,崔远大人没有教会公子,不要随意揣度圣意吗?”
崔绍节的目光落在景明月的乌纱帽和绯色官服上。景明月的年纪比他还小上一两岁,却已经是即将入主内阁的二品大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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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景大人指点,崔某受教。”
“崔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比较忙。”
景明月提出了离开,崔绍节也知道景明月现下景明月还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景明月和他的交情也还远没有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地步。
“没有了,只是待崔某入仕之日,还请景大人多多照拂。”
“崔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崔大人尚在朝堂,足够提携公子青云直上,况且公子身后是清河崔氏,三个姊妹分嫁三王,无论三王何人继位,公子都是国舅,是景某要求崔公子和崔大人多加帮衬。”
两个人你来我往,都在相互恭维客套。
景明月的行事风格和崔家完全不同。在晦暗不明的局势下,崔家习惯了等待,而景明月逆风执炬,照彻时之人。
“夺储之争,成王败寇,旦夕之间,钟鸣鼎食之家也会瞬息土崩瓦解。崔某只求能在景大人这里提前为崔家留条活路。”
景明月明白崔绍节的意思,狡兔三窟只求安稳一向是世家大族的生存法则,押上全部身家性命,幻想一朝鸡犬升天的只能是寒微之士。
“没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我之间自然可以互相高抬贵手。真到了那一刻——”景明月停顿,“我不希望有那一刻。”
“我也是。”崔绍节一直保持着世家公子谦和有礼的微笑,崔绍节和冯烨街头争吵的情形景明月无缘得见,觉得实在可惜。
景明月不便在崔府马车上多留,与崔绍节告辞之后,便催促尹燕泥驾车快些离开。
崔绍节一直掀着马车窗帘,目送景明月离去。待景明月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崔绍节才缓缓放下车帘。
“走吧,父亲……还在等着我……”
崔绍节刚回崔府,便自觉地在崔远面前跪下。
“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本事大得很!”
“孩儿未请示父亲便擅自行事,还请父亲责罚。但孩儿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孽障!”崔远一个耳光直接扇在崔绍节的脸上,崔绍节本就生得白净,一个巴掌下来,鲜红的手指印瞬间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