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渊双唇轻启,发出一声极轻的呢喃,轻如雪泥鸿爪,随时都会泯灭不见,却带着万般眷恋与珍重,如殷殷其雷,惊碎玉山,唤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今夕何夕,水月镜花,物换星移,几度春秋。
开泰二十八年至昌平二年,八岁的苏济到二十六岁的景明月,这一声“小九”,她等了十八年。
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犹恐相逢是梦中。
景明月一把揽过陆寒渊的脖颈,双臂交缠紧紧地锁住他,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陆寒渊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双臂的力量一点点紧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之中。只有真切的触感能告诉他,这不是梦。
景明月一口咬住陆寒渊颈侧的肌肤,借以吞没自己即将失控的哭声,陆寒渊的手缓缓向上,轻抚景明月背后的青丝,就像小时候那般,温柔地安抚着她。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抱着她了,但是一旦将他拢入怀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熟悉,仿佛是刻在身体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记忆。
景明月很生气,齿尖不自觉加重了力道,陆寒渊安静地承受她的愤怒,温热的泪水顺着景明月的脸颊滑到陆寒渊的颈侧,灼痛着他的肌肤。
但纵使有再多的委屈不甘,景明月终是不忍伤他,缓缓地松开了齿关。
“三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景明月大概能猜到陆寒渊在顾虑什么,但她必须听到他将这些顾虑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她要的是一个明明白白。
景明月的手托着陆寒渊的脸,让他必须看着自己,不容他躲闪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