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笑了笑,转身离开。
现在,他要去找莫七,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戚红药在他手里,就完全没必要害怕莫七。
他也没必要再次冒险下药。
……
面前三个甬道入口,该走那一条?
和尚早与他兵分两路。
他已经第六十八次在做选择,耐心磨得比穿了三年的草鞋底还烂,但不得不凑合着补一补,接着走。
她在哪里?现在状况怎么样?她的手还没恢复,独自跟那姓沈的卑鄙东西是否周旋得开?
万俟云螭行至第四十一条岔路时,忽然发现,地上多了一些虫尸。
这地方就算有人尸都算寻常,但稀奇的是,这虫子带有强烈的令人厌恶的一种信号:沈青禾的气味。
简直强得有些刻意,有些过份。
连珊瑚曾说自己“留下一点痕迹”,以便万俟云螭追踪来,指的便是这个。
她掐准时间,掸了一点比虱子还小十倍的“熏熏虫”在沈青禾身上,这虫自身没有任何气味,长相除了过分透明,也没别的特点,只不过,一旦沾人畜的肌肤汗液,就会模拟宿主气息散发出去,那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几个呼吸间,它们就会繁殖一批,死去一批,再重复这一行为。宿主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些脆弱的虫尸,不过,那时它们已从生的透明,转为死的苍白,若眼尖些,还算好辨认。
又或者,不靠视力,燃一道最初级的追踪符,也可以锁定“熏熏虫”宿主的方位。
但万俟云螭连燃符都用不着。
这气味于他而言强烈得就像陷阱。
但他一瞬也没犹豫——管它是陷阱市井还是水井,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更何况,猎人岂非常常就守在陷阱旁边?
他只盼能一会猎人。
盼得双眼冒火,嘴里发腥。
有那么几次,他能感受到,目标已近在咫尺,但不知怎么,刚转了条甬道,那气息又疾速地淡化了,好像正飞快逃离。
万俟云螭在黑暗中站了会儿,平复燥烈的杀意。
他瞳孔中折射出前方洞穴蓝色的光晕,心知等在那里的又是数道出口,数个选择。
耽误太多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