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红药的确不能舍下虚弱的恋人不管,去追连珊瑚。
其实,万俟云螭也可以谎称自己受内伤,而非中毒,这样,也就不用考虑解药的问题,况且,方才他硬生生止住攻势,脏腑受到震荡,的确有伤,这说法也瞒得过去。
他之所以声称中毒,是考虑到,万一(虽然可能性极小),他压不住人形,露出马脚来,瞳孔泛金什么的,全可以推到毒药上去。
他问自己:她会信么?
‘她一定会信。’
万俟云螭一面唾弃自己此刻的行为,一面又对这答案产生一种隐秘的快感。
他知道她有多么难得,独一无二,虽然在感情方面,戚红药常有点没自信,可是,他暗地里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她。
她的喜欢坦坦荡荡,付出十足真心,他却没有办法以同样的真诚回馈她,这让他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他也明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走不远,早晚会——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露馅儿。
谎言已皮儿薄如纸,再多擀那么一下,就全漏了。
漏了,又会怎样?
万俟云螭握着那只手,和她依偎一处,体内痛楚潮水般涨落,连绵不绝,可正是这种感觉,才令他稍稍有点踏实了,这时候,反倒感激起连珊瑚来。
——这毒令他不用再一遍遍去想‘她到底爱不爱我’这种傻乎乎的问题了。
‘她是这么在意我的,也许,也许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也可以接受。’
就像人总忍不住去臆想自己可能发财,这念头在他心里徘徊不去。
那只手忽然抽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