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红药望着他,笑了笑。
她经常把笑当做一种武器使用,有时用来进攻,有时用来防御。
她其实也不确定,分开行动是不是好主意,只不过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万俟云螭既然反对(他连反对的理由都支吾不清),她尊重他的意见。
虽然这会让事态更复杂,让本就危机四伏的局面更莫测。
听完厨子对那伙人的描述,戚红药再乐观,也不认为双方碰面后,能坐下来,谈一谈。
要做最坏的打算。
要将这看做一场围猎。
她笑容下的东西,万俟云螭没看出来,因为他大部分精神,都用来思索自己会否露馅,露了又得怎么面对——仅往这方面一想,就足以令他无暇旁顾。
谎言快撑不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纸包不住火,总有非说不可的一刻。
他只想确保(也只能确保得了)一件事:他的身份,一定要自己亲口告知戚红药。
这多少也算自首的,对不对?自首总好过被人揭发。
就算是穷凶极恶之徒,自首,是不是也能从轻判决?
他想来想去,绝望的发现,自己能挣扎的范围,似乎只有这么大了。
正因脑子里灌满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戚红药普通的平常的自然的一举一动下,掩盖着极重要的一件事。
她从醒来后,就有种奇特的感觉,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听起来非常微妙,玄而又玄,很多人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也会突如其来感受这么一下——在小说话本里,这叫“预感”,心狠手辣的作者想方设法使它应验;在现实人生中,这叫胡思乱想,多因为昨天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