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乐芙像是说上瘾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下面的群臣们问道“明明你们才是各地领主,你们才是王国贵族,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却是要考虑那些商人?诚然那些商人在你们领地里起着很大的作用,但是如果贵族被商人所挟持,那还叫什么贵族?”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之前那位说丢失了关口抢回来要付出代价的子爵鼓起勇气说道“公爵大人,我们并不是不重视王国的法律和秩序,只是如今商业活动对领地的发展也至关重要,若对商人过于严苛,恐怕会影响王国的经济繁荣。”
另一位伯爵也赶紧接话说道“正是如此,陛下,公爵大人,那些商人虽有不当之处,但他们也为领地带来了财富和物资流通,不能一概而论地打压他们,我们也知道要维护王国的法律尊严,可在实际操作中,也需考虑各方面的平衡,不能因一时之愤而断了领地的经济命脉,您说是不是。”
伊安乐芙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人,随后她把眼神放宽扫视着下面的所有人“所以说,这件事的根由其实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只是为了各领地和王国的发展,应该给予这些商人一些宽容?”
又有不少人站出来为此事说项“公爵大人,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不依靠这些商人,恐怕……”
“而且很多粮食都是为了作为饲料准备的,让他们把粮食放出来卖必然损害那些养殖农户的收益,难道我们就要厚此薄彼吗?”
这人的理由就很让人无语,但也符合他的脑回路,毕竟平民吃不上饭算什么,他们吃不到肉可是不行的,他说的时候就没想过那些养殖农户自己都快饿死了。
他们说完这话,几名贵族站了出来,只是他们却不是为这些商人说好话,他们看向宝座上的国王说道“陛下,西境公爵今日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丝毫不顾贵族体面与尊严,其言辞激烈,咄咄逼人,不仅对我等贵族横加指责,更是扰乱秩序,陛下,为维护王国尊严与会议稳定,当对西境公爵予以惩处。”
“好,很好,这就是王国贵族,纵容这些商人们肆意破坏王国律法,竟然还在这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保护王国利益,不知道在这背后,在王国不知道的地方,又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听到这,福克伊公爵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看向国王,国王眯着的眼正好也对上了他的目光,他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沉默下来。
伊安乐芙说完话,就这么静静地看向下面的贵族,下面站立的这一批贵族还没品出味道,犹自为自己这边人手的众多和强大而在心里沾沾自喜,心想不管多大的贵族,终究还是个小丫头,忽然,伊安乐芙走了下来,下面这批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生怕伊安乐芙给他们来两下。
但他们想的那个情景没有发生,反而是伊安乐芙笑了起来,她笑靥如花,走到距离这群人十米左右的距离转过身面向国王“国王陛下,臣伊安乐芙·乌尔比斯,请设司法清查法案,对全国范围内的司法事务进行全面清查,同时,臣请设立司法复核,所有司法刑案结案一律上交司法部,重刑必须经过司法部,监察部的审查,所有死刑案件必须提交国王批准才能实行。”
下面的人都傻了,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在说那群商人的事儿吗?怎么忽然就跑到之前已经几乎被否决的司法清查法案了?而且这次怎么还多了个司法复核???
不光他们傻了,周围的那些贵族也傻了,包括上面坐着的肯特都瞪大了眼睛,肯特知道伊安乐芙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这个事儿。
财务大臣和司法大臣俩人也傻了,不对啊这,不是在讨论撤军吗?不是在讨论怎么处理那些商人吗?怎么回事儿?一个想的是我撤军的提案呢?另一个想的是今天我都没说话啊!怎么这样还能往司法这边扯??
随即两人也加入了群聊。
王宫里还在扯皮,王宫外面的形势却还在迅速恶化。
在王都的大街小巷,阳光倾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生活的沉重气息。平民们如同忙碌的蚁群,在为了生计不知疲倦地奔波着。
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她那身破旧的衣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艰难,正费力地推着一辆破旧的手推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上装着一些从垃圾堆捡来的剩菜叶子,那些叶子有的已经枯黄,有的还带着些许泥土,但对于妇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家人接下来几日的口粮。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警惕,一天的收获只有这些,但就算是这些也是她跑了很远的地方从那些贵族偏远私宅附近的犄角旮旯里淘出来的,她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走在小路上一边不住地往四面看,生怕从什么角落里出来一个人抢走了这些烂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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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满是孩子的街道非常冷清,只有一些路人匆匆路过,孩子们已经没有闲心玩耍了,饥饿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攫住了他们幼小的心灵,一家家的人都躲在自己的家中,屋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他们几乎不会出门活动,或许出去能找到一点吃的,但是现实是往往他们耗费一天体力得到的都不够弥补这一天寻找食物的消耗,此时安静地呆在屋里是他们能做的最好选择。
王都的粮价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飙升,街边的小商贩们愁眉不展,他们看着自己摊位上那少得可怜的货物,心中满是忧虑,一位卖水果的妇人,窝在厚厚的衣服里无奈地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干瘪的水果,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把它们卖出去。曾经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人们在高昂的物价面前只能望而却步。
工匠们也陷入了困境,他们辛苦劳作十几天甚至几个月,却发现自己的收入根本无法应对飞涨的物价,几乎所有的工程都陷入了停滞,没有人愿意再继续去完成那些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意义的工作,他们唯一想要的只有粮食,但没有任何一个雇佣者愿意用粮食支付佣金。
小巷里总能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干瘦身体,有的已经死亡,有的还有一丝呼吸,现在对于王都的人们来说仅存的底线就是他们不会去吃尸体了,但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一段时间,没准就连这条底线都会不复存在,谁也不愿意成为野兽,但这时候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想这些东西。
一双脚迈过这些躺在小路上的人,金属碰撞声响起,他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话就说的有些噎人了,那子爵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毕竟按道理来说确实是那些商人做的太过了。